飞蛾和猎豹
飞蛾裸着身子,趴在床上辗转反侧:真佩服那些姑娘!大雪天踩着高跟鞋,健步如飞,在大马路伢子上还不忘和男友练个kiss。而自己则穿着平底鞋都小心翼翼得,还使劲抓着栏杆,生怕来个人仰马翻,更糟糕的是老不由自主得幻想自己这胶原蛋白不多的脸一不小心被清洁工的铁楸插伤,血粼粼的,一个人,还是一个人,想想真让人难过......
春意盎然,蝶飞莺舞,小桥流水,轻烟轻雾。年轻的飞蛾拍打着一双美丽的翅膀,在山间行走,从溪流掠过,往天空飞翔。一切妙不可言。街道两旁的紫罗兰散发着浓郁的清香,置身其中:哇!——好美。
......
好几年过去,飞蛾变得有些沉默。仿佛只有年轮可以摧毁人的热情和聒噪。周围的伙伴们已经各有伴侣,而飞蛾的翅膀上只是多了孤独的斑点:我希望有个如你一般的人,像英雄骁勇善战,像川流柔情似水,如大海心胸宽广,我希望有个如你一般的人,从山野到书房,从商场到厨房,亲爱的,你在哪儿?
直到有一天,草原上站出来一个沉默,骁勇,幽默而大胆的家伙:“你真美,像仙女。”“哼?——蒙谁呢?泡妞的老戏码,你以为老娘18啊。”飞蛾拍打着翅膀,盘旋在上空,冬末春初,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
那天晚上飞蛾成了猎豹的肋骨,猎豹安心得睡着,做了一个来自远方的美梦:那是爷爷和奶奶......
花好月圆,一湖涟漪,山水重重,你侬我侬。猎豹说:“宝贝儿,老公给你找肉去。”慈祥的飞蛾一脸满意:“嗯。”
从那之后,除了电话上温暖而敷衍的声音,猎豹的影子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飞蛾终于耐不住了,她觉得自己纯粹被那孙子泡了,“哼!——你以为别人真傻吗?给一个处女座的人演戏,你演给谁啊?不过你离开,真是好极了!一颗定时炸弹,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幸亏你走了!滚蛋!祝你好运!”发完信息,飞蛾痛哭流涕......
有时候你所谓的真情,在别人看来不过是玩弄你的砝码。有软肋,就需要抗雷。可是,自己都大龄了,这雷抗着确实有点儿力不从心。
飞蛾夜夜买醉,像一只羸弱的臭虫:“深情是我担不起的重担,情话只是偶然兑现的谎言。”
从仲夏到初秋,从深秋到冬至。飞蛾的翅膀在一点点得粉碎。后来她发现了,自己错怪了猎豹,自己心爱的那个男人。而猎豹蜷缩在偌大的山洞,隆冬季节愈发孤独,他开始想飞蛾,但他们已经失去了联系和交流。
那天晚上,飞蛾做了一个梦:“豹儿,我要睡了。我累了,我要睡了。”
“亲,你真的想嫁给绵羊那样的人吗?”
“我不想!我想嫁给你——”
猎豹从自己的梦中惊醒,大雪纷飞,寒冬腊月,猎豹踩着一米厚的雪茬,来到了枯萎的草原。飞蛾的翅膀掉光了,下面长出更惊艳的新茬儿。猎豹的腿部留着鲜血画出一个沉重的“爱”字......
有时候爱情就是这样,在不经意间招手,在平淡无奇中流亡,在渡尽劫波中思念,在柳暗花明里重逢。请不要过早得一刀两断,更无须潇洒得恩断义绝。爱情有时候正是因为峰回路转,才显得耐人寻味;正是因为坚持不懈,才显得真情实意。爱你怎么都好,不爱时间就是最终的借口。
此时的飞蛾躺在猎豹的怀里,洞口结了一树紫色的葡萄,孩子们卖力得成长,颠覆生命神奇的轮回。草原上一碧千里,长颈鹿滔滔不绝,讲着当年鲜血和碎翅的故事。飞蛾看着猎豹:“谁没年轻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