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
天晴的时候,晚上通常是去看电影的,但是,白天里,叶千寻该有什么好玩的。至少,一个孩子的天真,注定他有一个幸福美满的童年。
叶千寻当然不是那种能坐下来闲着的人,在家里,他是父母身前的小助手;在爷爷奶奶那儿,他是他们的“开心果”。在外婆那儿,他更加了不得。听说,他还有一次在外婆家打了一次太极,尽管不怎么像,但的确逗乐了当场的所有人。从此,他就有了“武术小天才”的称号。不管在哪儿,他都能融入其中,并且能绝对地占据主角位置。
当然,这农闲的时候,晚上都用来看电影了,那白天肯定不能闲在家里无事可做了,叶千寻最不想这样。就算真的无事可做,那也要搞一些恶作剧,故意让妹妹难堪。不过,妹妹也不会说什么。比如说,叶千寻就爱干的事就是去田里捉一些小动物,然后放在妹妹的衣兜里,妹妹看见后往往尖叫一声,叶千寻就在某个角落里得意地笑了。如果父母看见后,他们通常会批评他:“都这么大,怎么还不懂事。”但是,父母顶多是批评一两句,让他下次不要再犯。
这次,还有更快乐的事情,完全可以和塆里的电影相媲美。那就是在村里头举行的看戏。这戏,叶千寻当然看不懂,也不知道它是属于哪个派系的。不过,这戏班子是村委会负责联系的。
大约是在每年的三四月份,这是一个农家都比较闲的时间段。农民们刚从春节的喜悦气氛中出来,也许有些还沉浸在春节的喜悦气氛当中,想着那一年才能吃上一次的大鱼大肉,还有连续几天的尽情狂欢。每当父亲看见叶千寻浪费粮食时,就总要教育他一番,说:“你现在连这么好吃的肉都要浪费,这个肉我小时候过年才能吃上一次。而且,每次吃的时候,你奶奶还要一筷子打在我的手上。”不过,这些话,叶千寻怎么也不想听的,特别是不想听父亲婆婆妈妈地说上一整个晚上了。三四月份,刚好是春节过后的缓冲阶段。五月份,农民们就要开始忙活了,因为春种就在五月份,大家都忙着浸谷,好让这谷子长出芽来。所以,这三四月份是个很好的休息时间段。这时,如果家里没有事的话,不管年轻的,还是老年人,都会四个人凑成一桌,打起麻将来。年轻的,可能要玩扑克。一些资深的老者,可能会打长牌。虽然,这些长牌一些人怎么也看不懂。尽管,这些打麻将等活动是“小娱乐”,不过,时间长了对塆里的风气不好。但是,如果一个劲地做教育,那肯定是没有人愿意听进去的。所以,村委会就支个招儿,由村委会牵头,各塆里每户人家自己出点钱,请一个戏班子唱上一个月的戏。
虽然,这戏小孩子不怎么懂,但是,村里的成年人,特别是一些老年人,是很喜欢看戏的。通常,这戏班子只唱一个星期。在叶千寻的印象当中,戏班子总共唱了两次戏,分别是在孔家前塆和孔家后塆的。
这戏班子要唱戏,当然要搭建戏台子。这戏台子,一般选择在空旷的地带,这样能容纳更多的人来看戏。这个,当然全部由村委会负责。
新年刚过,新一轮的看戏也展开了。这次是在孔家后塆,离叶千寻的家很近。这看戏基本上是不用村委会挨家挨户通知的,凡是在赶集的时候,如果遇到了熟人,相互之间转告,渐渐地,一个塆里的人都知道了。
在唱戏的第一天晚上,戏班子在由木头搭建的戏台上,准备给到场的所有观众来一场视觉盛宴。各塆里的男女老少,吃过晚饭后,就三五成群地相邀在一起,前往那个看戏地点。一路上,走在田梗上大家有说有笑。这时,村委会的早已委托别人保障到位,哪儿该牵电线,哪儿该按喇叭。那些戏班子当然早已准备好了,就等着今晚的演出了。
老年人是坐在前面的,中间坐着成年人,一些商贩则把人群围一个圈。这些商贩,有的只是卖一些孩子玩的玩具,有的是卖各种零食,还有的卖棉花糖。孩子就喜欢吃这个,一个很大很圆的棉花糖,其他孩子看见后羡慕不已。
叶千寻和爷爷奶奶一起前往的,路上,千寻问爷爷:“那些戏里唱的是什么呀?”爷爷笑着说:“每一部戏,其实就是讲一个故事。就好像是我给你的那样。”可是,千寻有些不理解,可是,自己偏偏听不懂啊。而且,这唱戏的人都穿着古代的衣服,于是,他问爷爷:“爷爷,为何这唱戏的人都要穿上古代的衣服呢。而且,还是大长袖子。”爷爷走着走着,看着这周围的稻田,说:“这唱戏的人要穿着这大长袖,那是古代的衣服。毕竟,这戏唱的故事都是属于古代的,如果不穿古代的衣服,就没有那个韵味。”叶千寻抓耳挠腮的,还是不怎么懂。爷爷摸着他的头,说:“哎呀。就是像你爸妈那样,干活时他们要穿好洗的旧衣服。比如说,在田里插秧时,你总不能穿个西服吧。就是这样一个道理。”在什么台上唱什么戏,在什么地方穿什么衣,就是这样一回事。另外,千寻还有一个问题弄不明白,他问爷爷:“为何那些唱戏的人要化妆?还有,他们不正常说话行吗?”爷爷当真被问住了,一时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过了一会儿,就笑着说:“这个,就好像那些歌唱家一样,这嗓音必须和说话时不同。这样,人们听得就是一次享受。另外,那些化妆的人,也是入戏的。比如说,黑脸表示这个人心不怎么好。白脸表示他老是干坏事。”一路上,叶千寻老是不停地提问题,可是,爷爷也不厌其烦地回答。
到了戏场,千寻可坐不住了。他像一只泥鳅,在人群里到处乱蹿。一会儿,他跑到戏台下面,想要看看那些唱戏的人是怎样化妆的;一会儿,他跑到棉花糖前,非要爷爷掏出钱来为他买一个。不管这戏班子在表演什么节目,千寻根本不用去关心。另外,也不管人们怎样大笑,叶千寻也置之不理。总之,今晚难得出来一回,不玩尽兴不回去。
昨天的晚会算是一个开场白吧,第二天,这戏正式开始唱了。爷爷奶奶格外起劲,早早地吃过饭后,就拿着家里的小椅子前往了,为的是能占一个好的位置。当然,叶千寻也跟着前往了。到达戏场后,叶千寻就跑开了。这戏,老年人是看门道,像千寻这样的小孩,完全是看热闹。到了那儿后,爷爷奶奶在戏台前坐下,叶千寻就跟着塆里的小伙伴在别的塆里到处乱蹿。看到一棵树上有鸟窝,叶千寻就想用竹竿子给捅下来,拿那些鸟蛋。可是,每次捅鸟窝时,这鸟蛋掉下来就全碎了。除了掏鸟窝,叶千寻还喜欢玩溜溜球,一个可以自己旋转的球。这个溜溜球,和他在一起玩耍的人几乎人手一个,他当然也想要。于是,他就去要爷爷给他买,爷爷拗不过他,答应给他买。拿到那个溜溜球后,他高兴极了,四处炫耀着。
在之后的几天里,叶千寻天天都和爷爷奶奶一起去听戏。爷爷奶奶一到那儿就坐上几个钟头,可叶千寻一刻也坐不住,非要到处乱跑。虽然,叶千寻看了几天的戏,但自己也吃了不少零食。看戏时,有时听见大家一阵欢呼。叶千寻就十分好奇,看着那远处的戏台子里出了什么事,原来是一个花脸的人在玩弄着刀枪,翻着跟头。叶千寻当时也想在大家面前露一把,可是。这戏台子太高,自己根本上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