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的三国
编辑荐:生逢西汉,英雄辈出,各伺其主;入世越深,时局所在,旁者皆清;投兵为将,无心霸主,竭力辅佐;下落黄泉,承人恩情,身不由己。
公元前207年,刘邦率领大军攻入咸阳,秦王子婴出降。至此,这个称帝仅十五年的大秦帝国似高厦坍塌一般,从此一蹶不振,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漫漫历史的长河中。
项羽、刘邦为首的楚灭了秦朝,项羽分封了天下,但以刘邦、齐国三田氏、英布、彭越、陈余等为首的大小诸侯早就对分封不满。
刘邦乘着项羽攻打齐国,灭掉了项羽的三个亲信国家。继而分兵,自己带大军攻打项羽,让韩信带领三万民兵攻打赵国、燕国,迂回齐国来牵制项羽。
刘邦一路上与项羽主力作战,三战三败。
韩信一路上进行的十分顺利,他靠着毫无战斗经验的三万民兵大败了二十万赵国精锐,这就是著名的井陉之战,背水列阵。灭了赵国以后,大部分精锐被刘邦强行带走来弥补战斗减员。之后,韩信劝降了燕国,乘着郦食其游说齐国,齐国毫无准备的时候灭掉了齐国。
又过了三年,楚汉相争已到了最激烈的时候。
俗话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此刻,夜早已深了,但韩信的中军主帐却犹如白昼,人来人往,热闹不宣。只见帐下一儒面书生正在侃侃而谈,韩信高坐主位,其余众人分坐两旁,都仔细地听着。
这书生便是蒯彻。
蒯彻知天下局势之变取决于韩信,想劝韩信自立,但恐他忠于汉朝,不知变通。便假借相面之言,一探其心。
蒯彻对韩信说道:“我早年以相面名及乡里,自以为相人之术无出其右,今欲为将军相面,不知可否?”
韩信点点头,道:“麻烦先生了,请先生相之。”
蒯彻道,“我观先生之面,乃知将军今后仅位至侯爵;然背面之贵将不可限量。”
韩信问:“先生,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蒯彻示意让旁人离开,然后走到韩信跟前,低声耳语:
当下,刘、项相争,百姓流离失所,民之苦甚矣。这难道是当时反秦的初心吗?
汉王率领几十万兵众,据守巩、雒,凭山河之险,一路数战,毫无功效,战败而逃,不能援救,在荣阳败退,在成皋负伤,逃到宛、叶之间,其智谋、勇力都陷入了困境。
楚人起于彭城,辗转争斗,所向无敌。进兵到荣阳,乘胜追击,威震天下。然而在京、索之间受阻,临西山而不能进,如今已有三年,其势必不能久。
以我愚见,今天下大势皆系于将军。将军助汉则汉胜,助楚则楚胜。若能以齐国为根基,收拢燕赵之兵,以齐赵燕三国之力足可与刘、项争雄天下,那么三国鼎立之势必成。待两虎相斗至伤,则天下唾手可得。
接着有补充道:
“古人云: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令不行,反受其殃。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将军若坐失良机,日后必悔之晚矣。”
韩信说:“我身份低微、见识浅薄怎敢妄图帝王之尊?”
蒯彻急忙说道:“天之所废,虽贵必贱;天之所兴,虽贱必贵。”
韩信又说道:“汉王待我不薄,我怎能见利忘义、背恩忘德?”
蒯彻说道:“将军岂不知范蠡说的‘飞鸟尽,宝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若论忠,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比上越国的文种,可其结局如何。”
韩信说:“先生的话信全记在心里,请先生先回帐中休息,待我思之再议。”
蒯彻又急忙说道:“见则直下便见,拟思即差。”
韩信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请先生先回帐中休息。”
蒯彻十分生气,缓缓退出了中军大帐。
他想,韩信如此犹豫不决,必不愿听从自己的建议。恐日后为其所累,便悄然离开军营。
此时,早已过了子时,天空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又是一个无星无月之夜。蒯彻满脸愤容,生气地走向归隐之路。他是那么的不愿出世,因为作为一个儒生帝王师便是他们终身的追求目标。
他缓缓前行着,一阵细风拂来,他不禁感叹:
寒风淅淅,拂人面却不冷;步履姗姗,访归路又何急?
伴随着声声叹,他倚着一棵大槐树,便悄然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