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因的袍与蚤
编辑荐:蚤子再多,也挡不住袍子的流光溢彩。蚤子留下的排泄物令人不快作呕,而袍子上美轮美奂的图案却令人心情愉悦;蚤子有寿命期限,而袍子却如她墓碑下方刻着秀丽花圈的汉白玉一样历久弥新。
张爱玲说,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林徽因的袍子特别的华美精致,其上绣有中国著名建筑师、诗人、作家、教师的人物头像,绣着《中国建筑史》等建筑学术著作,和《你是人间四月天》等文学著作,点缀着丈夫梁思成对他的爱恋和赞美,和无数名人和无数后人对她的赞扬和崇敬。
或许是袍子实在是太精美,或许是袍子底下的血管太饱满,亦或许被嫉妒的人招来的,总之,难免有些许蚤子在其上跳动。且不管蚤子是否有公害,是否吸人血,但让人看到总是碍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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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林徽因,不得不提出现在她生命里三个男人,一个风流倜傥的浪漫诗人徐志摩,前往她的演讲会的途中飞机失事坠亡;一哲学泰斗个金岳霖,据说为她终身未娶。一个梁启超的长子建筑大师梁思成,他的丈夫,和她生儿育女相伴一生。正是与这三个男人的交往,或是深厚情谊,或是感情纠葛,谁知道呢?却另她精美的袍子上爬满蚤子,另后人对她争论颇多,褒贬不一。
18岁的林徽因游历欧洲,在英国介绍徐志摩,一个风雅英俊,一个才华貌美,互相吸引,当林徽因得知徐志摩已婚还有一个一岁多的孩子,便跟随父亲回到北京,斩断情丝,与梁思成结为夫妻,两人致力于共同热爱的建筑事业。她与徐志摩再见已是四年后。徐志摩写给林徽因一首诗《偶然》,对她感情的最好的直白,一见倾心而又理智地各走各的方向,这就是世俗所难理解的一种纯情。梁林婚后,金岳霖通过朋友认识他们夫妇,并成了邻居。他一直是两人最要好的朋友,甚至梁林吵架,也是找理性冷静的他仲裁。
新婚之夜,梁思成问她:“这个疑问我只问一遍,往后再也不提,为啥你选择的人是我?”林徽因说:“这个疑问我要用终身来答复,准备好听我答复了吗?”可见,林对梁的一片真心爱意,梁思成与林徽因的婚姻不仅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是爱情的水到渠成。婚后,梁思成曾诙谐地对朋友说:“中国有句俗话:‘文章是自己的好,老婆是人家的好。’可是对我来说是,老婆是自己的好,文章是老婆的好。”可见,他们俩婚后情投意合,一直相亲相爱。
俗话说,管天管地管自己。人能掌控唯有自己的思维和感情,别人的爱恨情仇谁又能怎能驾驭?林徽因的容貌宛如白莲,气质如清水出芙蓉般清新淡雅,自然最受文人雅士的喜爱。徐志摩曾为林写下无数的情诗,金岳霖曾为林写下“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的悼词。但是,喜爱是他们的事情,林徽因最爱的还是梁思成和两个孩儿,还有她的建筑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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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寒冷的冬天,林徽因踏着满地落雪,迎着凛冽寒风,赶往林洙的家,教会她读书写字,教她英文,推荐文学读物给她,指导她写作。然后,林洙成为梁思成的第二任妻子后,用林徽因教会的知识写下《梁思成、林徽因、我》,这本书犹如一剂催化剂,使蚤子的数量成对数的形式疯狂增长。
林徽因多才多艺,出过国,留过洋的新式女性。不管精神上,还是物质上,林徽因多方资助过林洙,从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林洙对林徽因又崇敬又爱慕,所以她抒写林徽因的语言是恭敬的,仰慕的,含蓄的,也是容易让人接受的、信任的。林徽因的光芒万丈,林洙的相形见绌,没有对比没有伤害,正因为巨大差异,所以林洙内心的天平开始倾斜,自卑与不安躁动起来,嫉妒滋生,所以她描绘出的林徽因却又是感情泛滥的,三心二意的,另大家厌恶的。
在林徽因的100周年纪念日之际,林洙出版《梁思成、林徽因、我》。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本书的销量之大,影响力之广,远远超越林徽因的任何一部文学作品。林洙在林徽因死后的才嫁过来,有人质疑她怎么知道林徽因的事情,她说她知道,她说是梁思成说的。
这本书里,林洙花费大量的笔墨详尽地描述林徽因与梁思成、徐志摩、金岳霖三个男人之间的感情纠葛。林洙写到:她告诉梁思成自己可能同时喜欢上两个人,他和金岳霖;她答应徐志摩如果离婚了就嫁给他;她在美国时同时给几个男人拍电报述说寂寞;干扰金岳霖的婚事等等。仿佛自己就是当事人,就连林徽因的情绪心思等等细节都描写的无不详尽。这么私密的感情,恐怕最好的闺蜜、最亲近的丈夫、最信任的父母不一定知道,林洙怎会知道的如此详尽?难免不让人怀疑“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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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的林徽因忌日,梁思成去林徽因的墓碑祭扫,回来后,小声怯怯地问林洙有没有生气?嗅觉迟钝的男人都能闻出一股酸味,可见,林洙的醋坛子之久之酸。梁思成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般乞求谅解,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她的感受,你们认为,什么情况下他会跟自己的现任描述自己与前任的伉俪情深。
难道在书房相谈盛欢,郎情妾意两缠绵时,林洙含情脉脉地望著梁思成,说:“来,聊聊我和林徽因的往事”; 难道在家和万事兴,风平浪静的时候,梁思成给自己添堵地说:“来,谈谈我和徽因的从前”;难道在林洙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梁思成,踮起脚,气的表情扭曲时,暴跳如雷地说:“你说说她有什么好”。显然都不太可能。
梁思成为林徽因扫墓,这点小事都谨小慎微乞求谅解,怎么可能在林洙面前,这么明目张胆的感念和林徽因的花前月下,幸福美好的生活细节,难免不让人怀疑“梁思成说的”。
这里并不否定林洙对晚年梁思成的真情和悉心照拂,也不否定她在梁思成打成“右派”时的不离不弃。并不是想批判林洙,只是在她的文字里,只是让人读到了她对丈夫前任的 “羡慕嫉妒恨”,让人对她讲述的事实来源有所揣测,也有些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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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人对林徽因褒贬不一,上个世纪八十年诸多舆论杂志,将她人设为“美女,游走于众多美男子之间,人间四月天”的形象。消息相对闭塞的年代,舆论杂志是普罗大众消息来源的主要渠道,传媒的过度包装,局外的观众们一传十,十传百口口相传,众口铄金,林徽因“绿茶婊”的形象便深入人心。蚤子的过度繁衍昌盛,已经溢出华美的群子,蚤子已经挡住普罗大众阅读美的双眼。
鲁迅曾讽刺过林徽因,但他讽刺的人多,如沈从文、林语堂。冰心的小说《太太的客厅》和钱钟书的小说《猫》,对林徽因颇有微词,中国一向有文人相轻的传统,志趣不同、价值观不同,都认为自己的最好,应该谁都没有错。正因为这几位在文坛的影响力,再加上后人的过分解读,将所有的问题归结于林徽因一个人。当事人都已经阴阳相隔,无法对话,期间的缘由,事情的本貌,谁又能说的清。道听途说罢了。
其实,历史上赞扬崇敬林徽因的文人也不少。冰心直接评价她:“她很美丽,很有才气。”费正清:“她是具有创造才华的作家、诗人,是一个具有丰富的审美能力和广博智力活动兴趣的妇女,而且她交际起来又洋溢着迷人的魅力。” 卞之琳:“她天生是诗人气质、酷爱戏剧,也专学过舞台设计,却是她的丈夫建筑学和中国建筑史名家梁思成的同行,表面上不过主要是后者的得力协作者,实际却是他灵感的源泉” 陈钟英、文洁若等名人也曾高都评价过她。
蚤子再多,也挡不住袍子的流光溢彩。蚤子留下的排泄物令人不快作呕,而袍子上美轮美奂的图案却令人心情愉悦;蚤子有寿命期限,而袍子却如她墓碑下方刻着秀丽花圈的汉白玉一样历久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