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祭
1900年,随着新世纪的到来,晚清的政权似乎也即将陷入风雨飘摇之中。不过这些国家大事还轮不到文汉这等贫穷的农家孩子来关心,可这年,却是文汉生命中最伤痛的一年。
这年,文汉十二岁,他失去了最爱他和他最爱的人——他的母亲。那个三十多岁的刚步入中年的封建妇女,最终没有等到新时代的到来,而被贫穷和疾病剥夺了她的生命。这对文汉来说是个非常大的打击,毕竟他才十二岁,失去了母亲的庇护,他的身体就像失去了一个不可或缺的部件一样。
在母亲那堆矮矮的新坟旁,文汉跪倒在那新鲜的土壤上,泪水和着雨水,滴滴落到母亲的坟头。这是出生以来他所遭遇到的最大的痛苦,平日里的饥饿、贫穷,他都已经习惯了,饿着、哭着、哭着也就过去了,可是,母亲的死让他失掉了生活上唯一的精神支柱。
他想起从自己开始记事以来,母亲对自己的百般呵护。平日生活里,每日早上煮一小锅白米饭,因为爹要去打猎,干活,母亲都会从那一大锅的稀粥里将仅有的一碗米饭盛出来给爹吃,然后,母亲和他就喝那一大锅的纯正的粥水度日,而每每母亲将碗里的清清的粥水喝到差不多时,都会将碗里那几粒米留出来给他喝……
他抬起头对着落泪的老天爷长啸,为什么老天爷要夺去他的母亲。他恨这个贫穷的时代,如果母亲能吃得多点,能够维持生命,也不至于那么快就离他而去……
他的痛苦,他的回忆。越回忆,越痛苦。他不记得在坟前呆了多久,他的身体已经没有感觉了,雨也渐渐停息。经历了人生痛的他在精神上出现了别样的意志,雨水冲刷干净了他的身体,但是无法冲刷掉他的痛苦。
“娘,你放心。以后文汉会赚很多的钱,再也不会挨饿,再也不会!可是,娘,你却没有机会看到了啊……”文汉对着坟头重重地磕了九个响头,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