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一幕
这是一个发生在我们村上的真实故事,曾一度让村上人谈之色变,毛骨悚然.....——题记
金圆姓李,是我家后院的邻居大哥,因为头扁,脸扁,还长了一副模糊脸,一双瞌睡眼,一天到晚睡眼惺忪,眼里堆满了哧嘛糊(眼屎),一说话头就歪到一边儿,农村人有爱起绰号毛病,就给他起个绰号,叫“老扁”,从此金圆这个名字就被搁置了。
老扁看着憨憨的,心里一点儿也不傻,只是走路慢腾腾的,拙手笨脚,加上没上过学,说话吞吞吐吐,说不出来个话儿囫囵,只会干一些简单粗笨的活儿。
家庭生活比较富裕的老扁二十岁的时候,父母用丰厚的彩礼,给他张罗一桩婚事,女孩儿是贫苦人家出身,结婚那天,女孩儿头戴花冠,身上披着五颜六色的汉肩套儿,下身穿着大红色的绣花缎子裙儿,手里拎个同心结,一副小家碧玉的摸样,秀挺的瑶鼻,一双流盼妩媚的眼睛,玉腮微微泛着红润,美丽耐看,和歪戴礼帽的老扁站在一起,有着天地之玄,乡亲们无不咋舌: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在场的光棍汉们无不垂涎三尺。
解放后,妇女翻身了,老扁的父母也相继下世,媳妇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脱离了枷锁,撂开了橛子,虽然二十五六岁,依然美貌如花,丰韵娉婷,和村上的一个光棍汉成了意中情人,老扁自然也就成了“和尚”。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为了旱涝保收,公社负责买水泥管,号召每个村上打机井,我们村共打三眼机井,其中一眼打在村东北角儿,离村子将近二里地的四个坟儿地里,那是我们村上第二个大地块儿,靠地北头儿斜着有一排四个象小丘陵一样的古坟,这块地的名子也因此而得。
地头儿边儿上是东边几个村子赶集走的大路和一条深土沟,土沟里是荒草萋萋的娃娃坟儿,机井打在四个墓坟的旁边。
为了路人的安全,机井的外围挖了一米深的大坑,用砖砌起来,机井打在坑中间。
自古以来就有人传说四个坟儿很紧(土语,恐怖),自从打机井开始,就更加的邪乎,什么夜半三更狰狞鬼魅,青面獠牙,妖魔鬼怪,娃娃啼哭,从此这个地方就被一种阴森恐怖所笼罩,村上的人谈起色变,汗毛倒竖,就是大白天,三两人一起都不敢到那块地里去割草,长此以来,地头路边就成了荒草园。
那个时间还没有抽水机,也没有水车,夏天抗旱的时候,井边搭上高高的三角儿架,人们用木桶轮流拉滑车,中午和晚上下工的时候,人们都象鬼撵着一样跑的快。
机井打成第三个夏天的一天晚上,老扁亦如往常,干完了屋的咋巴活儿,在自己家门前的楝树下,拉一张席子铺在地上,不一会儿就酣酣入睡,睡梦中梦见自己,被人架着,箭步如飞,飘飘如云,也不知飞了多久,突然中空中被抛了出去,感觉浑身稀软,腿脚冰凉。
昏暗的月光下,老扁睁开朦胧的赤马糊眼,发现自己的两只胳膊被架在机井沿上,两条腿在水里,老扁眨巴眨巴眼睛,倒吸一口凉气,一阵冷汗比井水还凉,他绝望了。
由于那年雨水充足,机井常年不用,井里水位很高,机井几乎被人遗忘,机井圆圈儿长满了荒草,水泥管子被水侵泡的光溜溜的,一蹬一出溜,两只胳膊左右用不上力,老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也不敢出声呼救。
野地里的夜风,凉飕飕的,吹着玉米叶子哗啦啦啦的响,象下雨,又象鬼拍手,幻觉中似乎有小孩哭啼声,坟头树上的夜猫子时叫时笑,令人毛骨悚然,成群的蚊虫都在“老扁,身上脸上一轮一轮的吸食血液,井里的青蛙不停的在他两腿之间,穿梭游动,时不时的哼哼哈哈地叫几声,欢迎着稀客的到来,青蛙的叫声多少也给老扁壮壮胆儿。
老扁的心一直紧绷,不敢有半点疏忽,终于熬到天亮,因为机井的外围有一米高的围墙,围墙里边是荒草丛,老扁看不到外边的地面,就愣着扁头儿时刻听着外边的动静,大约八九点的时候,忽然听见路边有脚步声,求生的本能使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呼喊:救命啊!救命啊!
几个邻村赶集的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怵悄悄战兢兢的到井边一看,不禁头皮一阵酥麻,原来大家都认识,几个人急忙跳下去,架着胳膊把老扁拽上来。
被吊了一夜的老扁,已精疲力竭,面色苍白,气力微弱,两条腿被水泡得白涨涨的,失去了知觉。
几个人轮流背着,把老扁送回了家,村上的人立刻围了上来,女人正在房中梳妆打扮,刚刚画完半条眉毛,闻听此状,瞬间脸变得煞白,一屁股坐在地上,黄天老娘的哭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