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地里的新娘
其实话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是一觉醒来总觉得似曾相识————题记
我设法研究了一下古代婚姻的模式,我似乎对此毫无认知,年纪还小的我对待婚姻只不过觉得像是过家家般的游戏,偶尔参加大人的婚礼,焦点也都在新娘的装扮上,雪白的婚纱,一层接着一层,新娘的脸色白里透红显得十分粉嫩,在看看新郎的那个开心劲,恨不得立刻冲入洞房。
话说小的时候,因为家庭拮据,父母在外打拼十分繁忙,经常会留下我独自一人守家。一个人在家里总觉得空落落的,房间虽然不大,可总觉得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某个暗处盯着你,我无聊地打开电视,对于排斥古装电视剧的我只好强求自己努力看下去,电视剧的演绎着神话般的爱情,任何会武功的人都可以随意在空中飞行,甚至可以瞬间转移,我不由地笑了,像这样根本不贴切实际的电视剧,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都愿意看呢?
也许是人们都向往美好的事物吧,我看了看十点多了,该睡觉了。今天是礼拜六,作业我一个字都没有动,心里盘算着借哪位同学的作业抄抄呢,算了不想了,大不了礼拜一在楼道站一天,关灯之后,唯独窗帘缝隙中投射进来的月光,我很喜欢这种感觉,窗户正对着月亮,每晚我都看着月亮静静入睡。
睡梦中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自己在一条小船上,前方的路充满了重重的迷雾,没有船桨,只能凭船任意在水中漂流,突然迷雾中出现一大块礁石,猛地撞了上去,我一下子惊醒了,从床上坐了起来,我使劲定了定神,听见了有人敲击防盗门的声音。原来是我的同学,他是我最好的哥们, 之所以是好哥们,是因为在学习的战场上我们都打算与未来同归于尽。
匆忙穿好衣服以后,打开门看到他黑黝黝的脸,他憨憨地笑着,问我能不能出去玩。我按照惯例用最好的方式招待他,剩下的半袋干吃面和昨晚剩下的橘子水给了他,他不到一会消化掉以后,说出了他的一个想法。
说实话,零花钱我们是遥不可及,既然老话说的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那我们就自己出去赚钱,又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坑蒙拐骗的事情我们可不干。我哥们说我们楼后面,是一大片荒地,里面或许会有一些烂铜废铁的,说不定随便捡一捡,就能卖它个十来块钱,就可以去附近的黑网吧玩一会了,我也正有此意,但是碍于面子,这么坑爹的方法我可不想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不然日后提起显得自己多没有志气。
话不多说,我和他飞奔下楼,一脸稚气去朝那片荒地跑去,我想可能这是最单纯的我们吧,我站在荒地里,风一阵一阵地刮,土一直在周围飞扬,我睁着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张望着,说真的,我已经想要放弃了,这里哪里有什么烂铜废铁啊,到处都是碎石和塑料袋,我看着他不停弯腰去扳开那些碎石,不知从哪里捡了一根棍子到处撮来撮去的时候,我不想说我被他打动了,至少我觉得我该做些什么。
不知不觉,我们的肚子都饿的不行了,看来今天必定是没有什么收获了,我看他累成那个样子,满脸都是尘土,鼻子周围更是像一幅画,我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回家拿红薯和土豆,咱们出来烤吧,他一听乐坏了,不停地催着我赶紧回去拿。
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很多人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非要去尝试这些苦难呢,明明我可以回家看电视睡觉,或者大发慈悲地写写作业,怎么居然想出这样的法子去折腾自己呢,好在他愿意干各种苦力,我只需要把食材准备好,加上一个打火机就够了。我们已经心事重重地站在荒地看他到处找火种,他还兴奋地捡着废纸和塑料袋唱起了歌,真是一个天真而又单纯的孩子啊。
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了,这之间我们打打闹闹,有说有笑,感觉整个世界上好像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一样,因为那片荒地距离小区和喧闹的马路还很远。正当我们烤红薯正得意时,突然一阵大风刮了过来,天色瞬间变得暗了下来,莫非要下雨不成,突然看到他用身体挡住那风,担心把火刮灭了,我看到这样的吃货也只能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果然,天还是暗了下来,我们打算回去,但是他出了一个主意,因为除了上学出来玩的机会不多,所以打算今天不原路返回,而是走另外一条小路,虽然比较远,但是略有刺激。至于如何刺激,那还要等走第一步说起了。
风刮的实在太大了,最主要的是这条路属于土路,迷的眼睛睁不开啊,我和他抱在一起,还唱着国歌,好像前面就是战场,我们一起往前冲一样。走了不知道多久,风渐渐地停了下来,眼前的路逐渐清晰地出现在我们视线,我和他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出一句话:这是走到哪儿了?
眼前的路貌似到了尽头,前方又是一片荒地,向周围望去,居然看不到任何建筑物,仔细想想也不过走了两三分钟而已,不至于与这个城市隔绝吧?我和他有点害怕起来,还是继续向前走,路有一些坑坑洼洼,还有一些积水,周围除了杂草就是土坡,而且有很多个小土坡,我们一步步地向前走,特别的小心翼翼,我们的手抓的很紧,肩膀靠着肩膀,呼吸都变得慢了。
终于,我们看清了,那根本不是什么小土坡,因为每个小土坡前面都立着一块墓碑,放眼望去,我们好像已经走进了坟地。我们很害怕,但是我还是尽量壮了壮胆子,不就是坟地么,又不是没有看过鬼电影,那些鬼都是假的,只不过是自己吓自己。
不过,我其实根本不相信我眼前看到的,因为说好走小路回家,怎么可能走到这里,而且小路走过不下几十回了,偏偏这次就中邪了,再说了,我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就算谁要报复要喊冤那也和我没有关系呀,这样一想之后,我突然觉得轻松起来,拉着他的手就一直朝前面走去,虽然我还是有点害怕,但是情绪明显比刚才平静许多。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眼前所看到的还是和刚才一样,小土坡,墓碑,垂下来的树枝,没有任何声音,我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突然,他拽住我,手指向一个地方,我朝那边望去,是一个破旧的小二楼,窗户都已经破旧,门也倒在地上,对于现在我们的处境,的确不适合在坟地里漫步,应该找个地方先躲躲,分析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慢慢朝那个地方走去,越靠近我们的神经就绷的越紧张,我仿佛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脖子后面阵阵发凉,总是担心背后突然蹦出来一个怪物把我们给吃了,就这样,提心吊胆的我们已经走到了门口。
我们靠着墙面,一步步地向屋里挪动脚步,我把打火机拿出来,按了好几下都没有成功,借着外面的光我向里面望去,漆黑的一片,地上除了一些碎掉的砖头,就是一些破旧的碎纸,另外还有一把椅子立在正门口的墙上,我有点不敢进去,总是觉得那个椅子上有什么东西。
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迈了一大步走了进去,我感受到了风在这个房间内的来回穿梭,感觉自己像是飘在了空中一样,我的神经麻木了,浑身的鸡皮疙瘩让我蹲了下来,渐渐地我的眼睛适应了房间的光线,很多东西我都看清了,只不过就是很普通的一个房间,旁边有一个楼梯,墙上还贴着一些风景画,我连忙招呼他进来。
一楼总是觉得不安全,我点燃打火机,整个房间亮了起来,可能因为灯光的原因,房间里的一切并没有那么可怕,倒是我们的影子在墙上呈现地十分地恐惧。上了二楼,第一眼看到的好像是一张床,地上还有一个破了大洞的洗脸盆,在往里走,还有断了腿的椅子和一些玻璃瓶子。我和他在二楼渐渐地冷静了下来,透过二楼的窗户我向外面望去,漆黑的一片,什么都望不到,我不由地觉得有些自作自受,紧接着叹了口气。
这样待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就这样待一个晚上吧,我们坐在地上背靠着墙,挨着特别紧,可能这样会比较有安全感。我拿着打火机不断地点燃,整个房间听到的都是打火机发电的声音。
我想看看房间有没有一些可以点燃的东西,把房间照亮一点或许会比较好,于是我扯下身边墙上的报纸,放在脚边点燃了它,瞬间房间就被照亮一半,我催促着他赶紧在找些废纸来,他也站起身在地上摸索,紧接着他捧着一大堆地纸朝火堆里扔了进来,一扔进来我才发现怎么如此熟悉呢。
我们今天忙了一天到底是为了什么,就是想弄点钱花,可是他扔在火堆里的正是我们想要的,可惜是冥币。我们都傻眼了,看着那些冥币在火堆里燃烧,越烧越旺,把整个房间都照亮了。我看到了那张床,我更加的恐惧,因为那张床上有一件深红的旗袍,我本身对旗袍并没有兴趣,但是因为古装电视剧的缘故,我貌似看出来了,那像是婚宴上新娘所穿的旗袍,因为我看到了头戴的凤冠和那遮脸的红方巾。
窗外的风突然刮的猛烈了起来,风声在耳边不断地划过,就像是哀鸣般的嚎叫。我和他紧紧抱在一起,突然一阵风将那旗袍连带着红方巾刮了起来,就像是有人穿上一般向我们走来,我们哇的一声大叫,从楼梯飞奔下去,头也不回地朝着眼前的路不断奔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眼前的路渐渐亮了起来,我们看到了马路,看到了来往的车辆,我们惊喜又惊吓地跑到了马路边上,直到看到了大街上的路人,我们才肯放心。
我们十分疲惫,气喘吁吁地朝着小区走去,刚才经历的那些好像是在做梦一样,作业没有写,衣服也脏了,回到家还要听父母的各种质问,我的人生怎么这么凄凉啊。
快到家门口了,外面的天早已经黑的不成样子,楼道里的灯十分的暗,我与他分别以后便回了家,父母该批评的也说了,我洗漱了一下,便躺在了床上,此时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场景,我借着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向外面,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奇怪了,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鬼存在的,人们只是自己吓自己而已。
这时突然我妈叫了我一声说:“凯,妈给你洗一下衣服,你这口袋里红色的方巾是谁给你的?
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