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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相拥,悲情母子约定为彼此而活

发布时间:2021-12-28 14:27:32
戴月和戴星是熊邦凤的一对儿女,都患上罕见的“蜘蛛人病”,此病极少活过20岁。戴月死后,母子悲痛之余,对生命的认识有了严重分歧:母亲不想让儿子重蹈覆辙,儿子觉得生命陷入倒计时,一蹶不振。一心救子的母亲泪水流尽,几近失明,明知儿子的病无法根治,也执意捐献了70%的肝脏,使他的病情能暂且缓解。醒悟的儿子为了妈妈,尽力活着!18岁的他拼命挣钱,希望将眼角膜捐献给母亲……这对母子无从抵抗生命的无常,唯有血肉相拥。   妈妈的泪水流干了   一对儿女重病挣扎   那是1989春天,熊邦凤生下女儿戴月的第七天,发现小家伙又哭又闹,肚子鼓鼓的。抱到医院,发现肝脾肿大!更为揪心的是,不知病因,镇医院、县医院无能为力。婆婆劝熊邦凤把女儿扔在医院门口,她吓得连忙抱紧吃奶的女儿:“我生的,我养!”   27岁的熊邦凤生于江西永修县艾城镇小桥村,丈夫戴征凤大她3岁。因为穷,他们是“晚婚晚育的典范”,婚礼也是借了哥哥3000元钱办的。   女儿的肚子越来越大,每月发烧,熊邦凤操碎了心。1991年初夏,熊邦凤生下儿子,取名戴星。从他落地那一刻起,熊邦凤就提心吊胆。可戴星刚满五天,夫妇俩为他洗澡时崩溃地发现:他的肚子也鼓了起来,和姐姐一模一样!巨大的绝望令所有言语都黯然失色!丈夫缓缓蹲了下去,双手狠命揪住乱蓬蓬的头发,双肩不住抖动。熊邦凤一边流泪一边为儿子裹上襁褓,死死捂住嘴巴,生怕哭声惊扰了女儿……滔天悲伤中,熊邦凤毅然上镇医院做结扎手术,丈夫外出打工——他们决意为一对儿女治病。   家中全靠熊邦凤了。两个孩子呕吐、拒食,瘦得皮包骨,体力远远落后于同龄孩子。熊邦凤忙了这个忙那个,每天精疲力竭。令她崩溃的是,孩子们每月必烧,一烧五六天,轮着来。每次一摸到孩子滚烫,她就要背着女儿、抱着儿子往医院赶,照顾一个吃饭、睡觉、打针,也要背着另一个,经常累得直不起身。   1998年,熊邦凤存够了10000元,又贷款1400元,带儿女到北京检查。医生说:“病情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就让孩子穿好吃好吧……”钱花完了,才告诉我们治不好?熊邦凤强忍泪水带着孩子回江西。女儿的病越来越重了,很快从每月发烧一次发展到每周发烧一次。这个悲苦的家庭就像被命运的摩天轮甩来甩去,毫无招架之力。   2000年12月,南昌儿童医院,医生决定切下戴月的脾脏。戴月已经不堪一击,能否经得起手术?医生也犹豫,说风险很大,但若成功了,就能用同样的方法治她的儿子。熊邦凤不知如何是好,躲进病房厕所中用电话和丈夫商量,不料12岁的女儿听到了,小声对妈妈说:“给我做手术吧,治不好就算了,治好了,弟弟也有救了。”熊邦凤泪水横流!   谁知,熊邦凤心肝乱颤地把女儿推进手术室,很快护士跑来告诉她:打开腹腔后发现她有肝硬化,不能摘脾。就这样,戴月的腹腔又被缝上了!一万多块也花完了。病友提醒熊邦凤打官司——肝硬化也没化验,就为孩子摘除脾脏?善良的熊邦凤摇摇头:“哪个医生会故意把孩子医坏呢?”   经历手术之殇,戴月的病情迅速恶化。2001年,熊邦凤借了几万元钱来到上海浦东儿童医学中心,医生怀疑是高雪氏病,帮他们申请了一种美国新药的两个试药志愿者名额。不料,10名试药者,另8个孩子用药后开始好转,戴星和戴月没有效果……   绝望仿佛没有尽头。熊邦凤的婆婆过世、公公也走了。办完后事,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熊邦凤背着奄奄一息的女儿,牵着儿子,到九江民政局求情下跪,工作人员打电话让县里接她。推来推去,惊动了县长,批了几千元钱。前来接她的同志责骂她:“你是家乡人的耻辱。”熊邦凤没答她,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拉着儿子往外走。一直沉默的戴星忽然开心起来:“妈妈,这个条子是不是可以换钱?”熊邦凤点点头。他说了一句令熊邦凤一生刻骨铭心的话:“只要有钱把姐姐的病看好,别说被人骂几句,就是打我也愿意。”就这样,戴月的生命艰难地维持着,戴星也进了小学读书。   2005年12月1日早上,熊邦凤准备抱着戴月上医院抽腹水,可女儿久唤不醒。熊邦凤一惊,抱起她就往卫生院跑。戴星跟在身后一路恸哭。医生检查后无奈地说:“抱回去吧,没有救了。”熊邦凤把女儿埋在自家菜园里。可怜的女儿出生之后就没有抬头走过路,肚子鼓鼓的,头却低低的,脖子弯弯的,蜷缩在宿命中,没有享受一天有尊严的生活。她陪妈妈、弟弟一起被人鄙视、被人推搡、被人欺负,最大的梦想就是弟弟好起来,妈妈不再到处求人。小小的木头墓碑竖起来,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巨大的悲伤将熊邦凤掏空。   儿子的心儿冷了   把我的眼角膜交给妈妈   女儿死后,熊邦凤吃惊地发现儿子变了!他整天耷拉着脑袋,很少说话。熊邦凤以为他想念姐姐,并未在意,直到一天晚上10点多钟她发现戴星居然在学校门口的网吧玩游戏,问他哪来的钱,儿子理直气壮地说:“借的!”熊邦凤气得头昏眼花。   12月8日给戴月烧头七,家里来了不少人,戴星却一直没回来。忽然有人来告诉熊邦凤:“戴星和几个混混在打群架!”熊邦凤匆匆赶去,见两伙混混正吆喝,戴星在旁边跃跃欲试。熊邦凤急火攻心,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你在这儿做什么?”不料戴星哇地哭了:“我还能活几天?我就是想来玩玩!”原来,女儿的死刺激了戴星。熊邦凤潸然泪下:“妈妈拼老命也要把你治好。”然而,戴星嗤之以鼻:“到现在连什么病也不知道,怎么治?”   这时,那家美国制药公司的中国老总多次让秘书询问姐弟俩的情况,得知戴月病故,非常同情,因为他们是唯一没有疗效的。他私人寄来7500美元,资助他们上北京儿童医院查清病因。12月底,熊邦凤带儿子到北京儿童医院做了一个昂贵的酶检测,终于确诊:尼曼匹克氏病,发病率仅千万分之一,由于基因缺陷,无药可医,会因肝脾等器官衰竭而极少活到20岁!丈夫闻讯在电话中哭了,说:“既然这样,回来吧。”   熊邦凤决定挣钱再带儿子看病,至少延缓病情。熊邦凤到附近的化工公司打工,待遇很好,但很多人不敢去,因为产品刺激得眼睛都睁不开,可她哪里管得了这些。戴星的情况也越来越不好。2007年开始,他双腿浮肿。教室在五楼,熊邦凤必须每天清早五点起床,将儿子背进教室。下班后又到学校将儿子背回家。年底,熊邦凤发现儿子抖抖索索地拿不好筷子。熊邦凤给儿子盛饭悄悄换成了勺子。很快,勺子和碗也发出“叮叮咚咚”的撞击。他很难控制肌肉颤动了……每次发现儿子病情加重,熊邦凤都要躲起来痛哭一场。但她坚持着,不让儿子发现异常,每天接送他上学。化工产品的刺激,加上终日哭泣,她的视力急剧下降,到2008年底,原本好端端的眼睛近视到1100度,她不得不去配了一副眼镜。   可是,戴星并不领情。一天下午熊邦凤提前下班去接儿子,趴在窗户上一看,老师在上面讲,他在下面玩游戏机!隐忍多日的熊邦凤终于爆发!下课铃声一响,她冲进教室将他借来的游戏机砸得稀烂。戴星目瞪口呆地看着妈妈,大叫道:“你别送我上学了!我不需要!”熊邦凤回头看他,他脸色蜡黄,衣服盖不住的肚子鼓出来,肚皮撑得亮晶晶的。熊邦凤的眼泪又不能控制地涌了出来。儿子活得太苦了,明明是不正常的孩子,非逼他过正常孩子的生活,是不是太残忍?她抹了一把泪:“好,以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妈不逼你了。”   2009年6月,戴星辍学了。熊邦凤带他四处寻医问药,也不知哪次治疗起了作用,戴星浮肿的双腿竟好转了,于是提出到陕西去:“同学在那边打工,说很好玩,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尽管放心不下,熊邦凤还是答应下来。年底,戴星去陕西,一去就不肯回了,打电话告诉妈妈:“老板说我可以学开装载机,我还没尝过挣钱的滋味,想留下来打工。”病成这样,如何干活?熊邦凤急了,但又不敢惊动儿子,她连夜来到西安市大唐芙蓉园的工地,模模糊糊地看到,儿子住在一个活动板房中,清晨起来学开装载机,精神不错。她放心大半。儿子时日无多,只要不犯法,就由他去。   2011年初,戴星因为腿疼无法坚持,打电话说想回家。傍晚,戴星的脚步响起,熊邦凤兴奋地跑出家门,不料一脚踩空,扑通跌倒在地。戴星吓了一跳,视力严重衰退的熊邦凤捧着儿子的脸,贴得近近地看,戴星觉得不对劲:“你眼睛怎么了?”熊邦凤只好告诉他,自己戴着1100度的眼镜也看得不太清楚了!   第二天,戴星执意拽妈妈去医院检查。经诊断,熊邦凤的视网膜多处破损,严重弱视。戴星哭了。下车后,母子俩相互搀着往家里走,熊邦凤摸着帮戴星擦干眼泪,提出第二天陪戴星上北京看腿。   不料第二天上午熊邦凤到厂里请好假,却不见了戴星!桌子上压着一张字条,大大的字:“妈,我到四川打工去了,我要挣钱,等我快死的时候把眼角膜捐给你。”熊邦凤拿着字条,泪如雨下……   首例“蜘蛛人”肝移植   一对母子血肉相拥   儿子“逃跑”后,熊邦凤心急如焚、四处打听,没有半点消息。2011年4月,戴星从成都打来电话。他在帮人开电瓶车,由于身体不好,老板不让他干了。熊邦凤泪雨纷飞:“孩子,妈去接你。”母子相见,抱头痛哭。熊邦凤摸着戴星又胀大了许多的肚子悲伤地问:“你为什么不理解妈妈啊,我在化工厂干活,是为了挣钱给你治病。你却非要把身体累垮。”戴星哭着说:“你不是不知道我的病治不好。”“咱们能在一块一天是一天。人死了,就真的啥也没有了,你姐走了你是什么滋味?如果你也走了,妈妈是什么滋味?”四处求诊的日子又开始了。这次戴星格外顺从,他知道了,自己活着的意义不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母亲殚精竭虑的。   2012年9月,戴星的病突然加重。忧心如焚中,熊邦凤让邻家孩子上网找到一条信息:国外有个尼曼匹克氏患者通过肝移植遏制了病情。熊邦凤欣喜若狂,决定割肝救子!9月中旬,熊邦凤拨通了武警总医院移植科李威博士的电话。听到她的哭诉,李威耸然动容。熊邦凤立即谎称自己上北京看病,将儿子骗到了北京。经过检测,母子俩肝脏匹配。可还没来得及高兴,李威就告诉她,她的两叶肝一叶70%,一叶30%,戴星的移植量必须达到40%以上。如果把70%的那一叶割给戴星,她的健康无法保证,医院不能做。再加之高达30万的医药费无从筹措,眼看降临的希望又成了泡影!   而且,戴星得知母亲要为自己捐肝,勃然大怒:“我不要!”熊邦凤抱着他大哭:“你活着,我才能好好活着。如果连你不在了,我就不活了。”怕儿子跑,熊邦凤藏起了他的身份证。住院半个月,戴星的各项指标越来越低,熊邦凤心急如焚,向李威博士哭求:“我愿意拿命来赌!我签字,出了问题和你们无关。”经过一次次化验、会诊,加上熊邦凤强烈要求,最终医院决定将她70%的那叶肝移植给戴星,再为她注射药物度过危险期。熊邦凤激动得跌跌撞撞地跑到病房将好消息告诉戴星:“要不要由不得你了。”   一同住院的尼曼匹克氏病人萍萍(石家庄人、28岁)知道熊邦凤的举动后,发动各地病友捐款,短短十余天,五十余位病友汇来十余万爱心款。李威博士也联络了天使妈妈基金会,为熊邦凤筹措二十多万元。手术费终于凑齐了!   2012年10月30日晚上,手术前夜。熊邦凤见儿子趴在床上写着什么。儿子睡后,她偷偷将纸片拿出来让邻床的妇女念。字,写在一张熊邦凤和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合影的背面:“要是手术失败了,请把我的眼角膜给妈妈。”熊邦凤眼泪就下来了,那是她和戴月、戴星的合影,儿子一直珍藏在身边!   第二天上午9点,两张手术床推向两个手术台。熊邦凤摘肝,整整14个小时。戴星植肝,整整21个小时。这是国内第一例尼曼匹克氏病人的肝移植手术。它并不能治疗尼曼匹克氏病,只是维持患者的肝功能,病情还会带来其它症状,也许仍无法遏制,可对于熊邦凤来说,能够把儿子留在身边多些时日,就足够了,为此,她什么都愿意付出。   熊邦凤割肝救子的故事感动了许多好心人,每天看望他们的人络绎不绝。2013年1月26日,熊邦凤和戴星恢复差不多了,医院批准出院。   2013年3月下旬,戴星忽然腹痛。熊邦凤连忙将他带到北京,是腹部感染,医院做了紧急处理。住院期间,天使基金会的志愿者看望戴星。当着妈妈的面,戴星咨询:“我怎样捐献眼角膜?”志愿者告诉了他。戴星拉住妈妈的手:“妈妈,我会好好活着,但是如果我要走了,你就带着我的眼睛看世界,像我活着一样。”熊邦凤的泪水像断线的珠子掉下来:“好,妈妈听你的。”   3月26日,母子俩在北京市第二公证处签署了“点对点”(个人对个人)捐献眼角膜协议。3月底,戴星出院。妈妈扶着虚弱的儿子,儿子撑着弱视的妈妈,在柳絮纷飞的街头并肩而行。没有人能断言他们的生命能延续多久,但是磅礴的付出、感恩的接纳、倾尽生命的回报,他们此生已经做到了淋漓尽致。生命于他们而言,是残缺亦是圆满。 顶一下 (0) 0% 踩一下 (0) 0% getDigg(2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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