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张一都显得心事忡忡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可是从没有这样过的。晓婷心里也在不住地打着小鼓。难道，是因为她？

晓婷几次想问，又几次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他不说是不想说吧，等到他想说了自然会跟我说的。晓婷深知张一那样的性格，凡事都会考虑的比较周全，不成熟的想法他不会轻易出口。

晓婷嘴上没有问，但是心里却在七上八下的。她注意到，张一近些天来似乎在有意躲避自己。他有时会趁晓婷不注意时偷偷看着晓婷发呆，而遇到晓婷的目光时却又急忙躲闪。晚上也似乎没有写作的心思，但却坐在书房里不住地抽烟，有时还发出长嘘短叹，仿佛心里憋着很重的心事。睡觉时也不再理会晓婷的反应，对晓婷发出的信号视而不见或是装作看不见。他背对着晓婷侧躺在床上长久地一动不动却并未睡着，只是闭着眼假装熟睡。有几次半夜时分，晓婷喊晶晶起床小解，却吃境地发现张一竟然不在床上，书房的灯却亮着，里面没有丝毫动静。推门却见张一慌张地把一些东西收进了书桌抽屉，再看张一的表情，很是紧张，却又想表现出平静的样子，很是奇怪。晓婷留心注意了一下，张一似乎在看一些照片样的东西。

然而，几天过去了，张一依然没有说什么。晓婷想，或许是该和张一谈谈了。

吃过晚饭，晓婷打发晶晶写作业，然后就热了牛奶端到书房。

张一坐在书桌前，面前放了一沓稿纸，上面却空无一字。

晓婷把牛奶放在张一的书桌上，然后在张一对面坐下来，注视着张一。

张一明显比以前消瘦了。眼睛里布满血丝，眼皮也肿胀着。他的气色很难看。

“张一，你心里有事？能给我说说吗？”晓婷见张一仍然不语，只好自己先开口了。

“没事，别多想。”张一冷冷地回答。

“张一，咱们原来不在一起的时候，可是从没有秘密的。现在好不容易到了一起，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呢？”晓婷想起以前的艰难，不禁轻叹一声。

“秘密？哪有？”张一看了一眼晓婷，张了一下嘴，随即又沉默不语。

“张一，你说过，咱们到了一起，一切都会好的。可是，你现在的样子，我认为很不好。是因为——她吗？”晓婷十分小心地试探道。

“谁？”张一很警觉地抬起头来，“你指谁？”

“张一，晶晶给我说了，有个女人让叫她二妈。是——她吗？她找你了？”

张一低着头，眼睛看着地，不置可否。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张一，我对你的感情你知道，我也相信你爱我们这个家。但是，如果你还想回去找她，我成全你！”晓婷心里一阵酸痛，忍了忍，才说出这些话。

“哼哼，”张一嗤之以鼻：“你成全我？你是成全你自己吧？”

“说什么呢张一？什么叫成全我自己？”晓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晓婷，我是说过，咱们到了一起，就一切都会好的！那时候虽然你我不在一起，但我们的心是在一起的。而现在呢，人到了一起，心却天上地下了……”张一说着，竟然落下泪来。

晓婷闻听此言，也是一肚子酸楚，眼圈倏然潮湿起来。

“是啊，是啊！”晓婷连连感叹。“——所以，张一，我们能到一起很不容易！但我知道，她是你的初恋，正像你是我的初恋一样，我很理解初恋的感觉是很深刻很难忘的。如果这些天来，你在因为这个问题而苦恼，那——”

“那什么？”张一不等晓婷把话说完，就抢白道：“晓婷你错了！既然知道我们能到一起很不容易，既然知道初恋的感觉很深刻很难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置我们的家于不顾？不错，她是找我了，可是我们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而你呢？”张一咄咄逼人的眼光直视着晓婷，眼里喷着火，仿佛要把晓婷烧掉。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了？”晓婷越听越乱，心里突然感到了一丝恐惧。张一这是怎么了？

“你不明白？哈哈哈！”张一突然大笑起来，笑的晓婷心里毛骨悚然。“自己看吧！你做的好事！”张一猛地拉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档案袋，啪地扔到晓婷面前，没等晓婷反应过来，张一便起身拿起外套冲了出去。

房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