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滹沱河畔女八路

发布时间:2022-12-04 19:50:25

  滹沱河畔女八路

第一章:夜宿姑庵

滹沱河是燕赵大地的一条古老的河流,弯弯曲曲几百里,河两岸树木葱茏,花开时河里飘着花香,花谢时河里飘着落花,伴随着河两岸的鸟语花香飘向远方。

当最后一抹晚霞消逝了,哗哗的河水渐渐融入了苍茫的暮色之中。此刻,在河北岸的一条弯曲的土道上,闪现着一高一胖两个人影,都是老百姓的打扮。

高个子汉子约三十岁上下。他走在前头,步子虎虎生风,后边的那个胖子已有五十多岁,他在后边紧追慢赶,尽管也是老百姓的打扮,可怎么看没半点农家的气质,尤其是他的大嘴张开大笑时,露出满口的金牙。

这俩个人都不是村里的老百姓,那高个子是滹沱河抗日武工大队女队长郭道琴,而那胖子却是武工队的死对头——廉州镇上的大财主黄超。此人作恶多端,民愤极大,尤其是一个月前他勾结日本人闯入梅花镇,企图利用村镇的有利地形,拦截北上的八路军抗日武装。在哪里遇上了东北军吕正操的五十三军,六九一团,与日军的先头部队交上火,吕正操的六九一团以寨墙为掩体,向日军猛烈射击,打退了日军好多次进攻,梅花阻击战打伤日军1200人,歼灭日军800多人,吕正操的部队突围出去后,日本子反扑进村,实行了三光政策,制造了骇人听闻的梅花惨案。

所以藁、正、获三县区大队下决心,首先要拔掉这个眼中钉,便在一个晚上突然袭击了包围了廉州镇,并活捉了梅花惨案的参加者黄虎。

根据群众的强烈要求,藁正获三县区的领导批准,决定在梅花附近村寨召开万人大会,当众处决他。然而,就在这时,区大队有收到了黄虎儿子黄海光的一封哀求信,要求用一批贵重药品和军用物资,换取他父亲的一条狗命,原来这黄虎家大业大,还在石门开了几家布庄,药店、当铺等,由他儿子黄海光在哪里经营。经过区队的领导反复研究考虑,认为黄虎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但我们更需要这批物资来补充我们区大队,和滹沱河抗日武工队,所以,上级领导斟酌再三,最后同意以物换人,黄虎民愤太大,又怕日本人半路杀人灭口,便决定派滹沱河抗日武工队女队长郭道琴,将黄虎偷偷押出廉州送到石门。双方谈妥,约定在石门北边赵陵铺,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郭道琴是一位智勇双全的抗日武工队女队长,过去,她浪迹江湖,曾拜大侠胡三春为师,学得一身武功,经常神出鬼没出现在敌占区,扰的日本人人心惶惶,人称“滹沱女侠”。此番接受任务后,郭琴知道关系重大,真是又喜又忧,喜的是组织上对自己的信任,将这副重担交给了她;忧的是此行的确艰难,还得小心谨慎,闹不好就会大意失荆州。

郭队长慎重考虑了一番,首先向黄虎交了实底。命令他乔装打扮以后,路上必须听从指挥。黄虎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想不到竟还能绝处逢生,当即磕头作揖,连称:“照办!照办!”

就这样,郭队长押着黄虎不显山、不露水地上路了。本来,按照郭队长的速度,只需一天一夜便赶到石门赵陵铺,可黄虎没走过这么远的路,走了两天,只赶了一半多的路程。

走走停停,磨磨蹭蹭,只急得郭道琴双眼喷火,眼看着八里滩到了,郭道琴更是手心捏出了一把汗。觉得踏进八里滩很有危机四伏。一张张的网已经沿途张开,正在等待劫持黄虎。

八里滩抗日小分队队长朱二狗,是绿林出身,只因斗大的字不认得半升,过去朱二狗率领的绿林队伍在滹沱河沿岸,杀富济贫时,也曾吃过黄虎的不少苦头,黄虎勾结官府“剿”的他钻进八里滩不敢出来。后来日本人来了,他又勾结日本人又来八里滩清剿朱二狗时,遭到了滹沱河抗日武工队在半路伏击,朱二狗也从八里滩冲出来,联合武工队把小日本打了一个落花流水,从这以后,朱二狗带着自己的人马参加了滹沱河抗日武工队。

所以,当他暗中打听到黄虎被押往石门这一消息时,起的哇哇大叫。转眼一想,自己现在已经是革命队伍中的一员,必须无条件地服从上级命令,他只能无可奈何地哀声叹气,总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暗暗找了几个小分队成员商量了一下,大伙纷纷摩拳擦掌,一定要趁这机会劫持黄虎。

朱二狗灵机一动,想出了一条瞒天过海的妙计,经过一番周密布置,决定按照当绿林的做法,密谋撕了这张“票”,为四乡的穷苦百姓报仇雪恨!这才撒下钓饵等鱼来,设置陷阱擒豺狼。



郭琴眼见太阳早已西沉,暮色越来越浓;黄虎跟在后边哼哼唧唧,她想;反正现在天色已晚,这狗日也走不动了,而且心在肚里也咕咕叫,找个地方歇宿一晚,明天早晨也许走的快些。

想到这里,郭琴放眼远瞧,发现在不远处绿荫掩映的沙土岗上露出一座尼姑庵,料想在这八里滩又加上兵荒马乱的,这尼姑庵肯定无人居住,便停下,等着后边的黄虎跟上来。

滹沱河旁八里滩,黄昏日落行人难,只有雄心和豹胆,身怀绝技闯沙滩。这时,从前边树林里走出一位老者,边走边念诗。郭琴不由得大吃一惊,急忙站住不走了,这个从树林里走出来的老者,相面先生打扮,径直朝郭琴而来。

郭道琴凭着多年侦查员的敏感,感觉这人来得蹊跷,不由暗中捏着双拳,格外留神起来。

这个相面先生来到郭道琴面前,深深作揖,嘻嘻笑道:“客官请了,小子贱名赛诸葛,两只怪眼善观平生祸福,一张铁嘴能判未来吉凶,来来来,我给你测上一字。”

郭道琴嘿嘿冷笑:“我不信神佛不信天。”相面先生哈哈狂笑:“客官,休的夸海口!恕老朽直言,就怕你祸在眼前!”

郭道琴心里不免一惊,脸上不露声色,依然讥笑相应:“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

就在这时,黄虎从后面赶过来,还没等他喘口气,相面先生突然又转话头,指着黄虎大惊小怪地说:“哎呀,不好!你瞧这位客官运气更加糟糕!瞧瞧你的印堂发黑,鼻沟隐露杀纹,旅途之中定会遇到凶杀之事,风险之事!”说到这里,他又一语双关地说:“客官有所不知,前面就是八里滩中的关键地段,俗称落虎滩!昔日的庞统先生不就在落“风坡”犯了忌讳儿丧命吗?”

相面先生的话刚说完,黄虎早已被“落虎”二字吓的三魂出窍,顿时面如土色,哎呀一声跌倒在地……

郭道琴急忙竖眉瞪眼。大声呵斥道:“江湖骗子,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相面先生听后,冷笑三声,朝郭道琴抱拳说:“古人云:“宁可直中取,不向曲中求。你要是不信,前面就会灵验!一路保重!”说完,扭头便走,郭道琴听了这话,心里着实也添了几分戒备。

夜幕已经降临在西山下边,尼姑庵住着一位年过半百的师太和一位少妇。郭道琴为了自己的任务,没敢暴露自己的女人打扮,便说:“因走的太快,迷失方向误入庵堂,要是这里不方便,我们离开就是了。

谁知那个少妇开口对着大师说:“师傅,既是赶路的客人,不免让他们在外边的廊檐下歇息一晚,出家人以慈悲为怀!”

郭道琴说:“谢谢您的好意,我们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再往前走一程吧!”

师太说:“天也黑了,你也不必在往前走一程了,说实话,我们尼姑不光和俗家佛家是朋友与和尚还是一家呢?”郭琴听后哈哈大笑,说:“没听说过和尚与尼姑是一家,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你能给讲讲吗?”

师太说:“好吧,我给你讲讲,据说,西天如来是和尚们的祖师爷,有一天,他让两个徒弟出去访贤。

两个和尚走了好长时间,因吃不到喝不到的,一个和尚病了,只好去来到小庙里养病,不多时这个和尚就死了,另一个和尚就把死尸寄放在这里,赶紧回去向师傅报告。

如来一听说小徒弟死了,伤心地说:“给你一个瓶子,里面有水,你拿着赶紧回去,倒在他身上,就活了,你感觉回去,别耽搁。

和尚一出门碰到了金头佛,金头佛问:你干嘛去?”

师弟死了,”那你回来干嘛?”和尚说:“师傅让我拿着这只瓶子,把里边的水洒到他的身上,还能活过来。”

和尚连夜赶到庙里,尸体不见了,他就到村里打问,正在这时,从村里哭哭啼啼出来一伙人,还打着招魂幡,抬着架子,这是出殡埋人的。

和尚一见,心想;这不是死了人吗?把他就活带回去算了,他也忘了问问是男是女,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举起瓶子往棺材上一甩,这可好,棺材里边的人活了,到了坟上,人们听见了棺材里有动静,吓得人们撒腿就跑,只剩下家里的几个亲人没动,亲人不害怕,他们趴在棺材上一听,里边的认真的活了,就赶紧把棺材盖打开。等里边的人起身一坐,正好金头佛变得狗也赶到了,一见是女人,呀!错了!和尚一见也傻眼了,正在发愣,金头佛过来说:“师弟,错了吧?”和尚一听更着急了,说:“是啊,你能不能帮帮忙?”金头佛说:“已成这样了,没法改变了,把她带回去吧。”金头佛吹了一口气,大风呼呼刮起来了,直刮得飞沙走石,对面不见人,刮得这女人晕头转向,不知道上哪了。风停了,她一摸自己的头发没了,家也找不到了,只好跟着和尚走了。

回去之后,如来一见说:“唉,怎么弄不像我徒弟啊?”和尚见瞒不过师父,只好把实话说了,师父说:“既然如此,收她为徒弟有给提了一个法号叫“尼姑”。怕给和尚在一块不方便,又给她盖了一座房子,把她安置在里边,后来人们说习惯了,就把尼姑住的房子叫尼姑庵。

从这儿,就有了尼姑,尼姑住的房子叫尼姑庵。

郭道琴听完师太给她讲的这些传说,笑着说:“也许吧,过去的事情了谁也说不清楚,我呢,走南闯北也经历了不少的事情,你说到这里了,我也想起了一个和你们有关的传说,那是前几年,我闯江湖走到一个小镇,夜宿到一家官宦家里,主人的上辈人是做大官的,晚上,他给我讲了一个这样的传说。传说;清朝康熙年间,一个知府大人来到民间体察民情,走到了小镇的边上,这个小镇也怪,道东是和尚寺,道西尼姑庵,他走到这里看到这些很生气,自言自语地说:什么东西,道东是和尚寺,道西是尼姑庵,这还了得不乱套才怪呢!立刻停下来,敲开和尚寺的大门,又叫开了尼姑庵的大门,两边的主持都来了,问:“你叫我们干嘛呢?”知府大人说:“我今天到民间体察民情,路过这里,看到你们道东和尚寺,道西尼姑庵,觉得很有特色,马上想起一条上联,可想不起来下联,我写出上联,让你们写出下联。说完拿出文房四宝,大笔一挥写道:东和尚西尼姑,不清不楚糊糊涂涂。各写一张贴到各自的大门上,说:“你们想好了下联写出来,等我体察民情回来过时请把下联写好交给我,要对不出来别说我对你们不客气!”说完就走了。

这一下可难住了和尚和尼姑,急的他们都想哭出来,正当他们没办法的时候,有个文人墨客也路过这里,抬头看到了这个上联,觉得好奇怪,急忙叫开了和尚寺的大门,问:怎么你们两家的门上都贴着同样的上联,咋没下联呢?”主持方丈说:“有个知府大人如过此地就给俺们出了上联,让我们写出下联,等他体察民情回来看俺们对出来了没有,要是对不出来,他要拆了和尚寺,烧了尼姑庵。”

文人墨客说:“这好办,你们派人叫她来,我给你们写出下联,等知府大人来了后,你让他看看他就不敢再难为你们了。不多时,尼姑庵的师太也来了,文人墨客说:我给你们写;上观音下如来,各行其道,明明白白。

知府大人体察民情回来后,来到和尚门前,又把他们叫出来,看看写出下联了吗?和尚主持方丈就把下联让知府大人看了,他没说话就走了。



郭道琴问:“师太我讲的这故事怎么样啊?”那个少妇听罢,急忙说:“别管师太讲的也好,你讲的也罢,不过,既然从这庵前路过,想这观音庵菩萨大慈大悲,二位辛苦了还是到庵内休息一晚,还请二位进庵喝杯苦茶,热热肚子,歇息一晚,天亮了在赶路也不迟啊。”

黄虎还没等郭道琴答应,急忙就来到庵内,朝观世音连磕了几个响头,嘴里喃喃念道:“菩萨慈悲,保我平安归程,日后让我再给你重塑金身!”

这时,少妇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只碗,碗里是冒着热气的开水,还漂着几片茶叶,这是这里敬客的乡俗。还没等她开口说话,黄虎早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碗,像灌老鼠窝似的喝了个底朝天。

少妇冷冷一笑,眉头皱起,霎时,一双凤眼犹如两团怒火在燃烧,郭道琴在一旁看的仔细,猛然想起了那位古怪的相面先生的提醒,不由的生了几分戒备。当下不露声色地独自喝茶,悄悄退到角落里,暗暗地观察走的动静,可那师太依然打坐在蒲团上,少妇则转到庵堂去了,现在只有师太机械地像蚊子般嗡嗡念佛声。伴随着黄虎的喘气声。

郭琴也早已口干舌燥,便不由自主地将手中的茶碗移到嘴边,刚刚喝了一口,只听得啪的一声,黄虎手中的茶碗掉在地上甩了粉碎,跟着一声哎哟,像醉汉倒在地上。郭道琴情知有异,也随着倒在地上。

师太念了声阿弥陀佛!佛字刚落,那少妇拽出一把锋利的尖刀冲出来,原来,这个观音庵就是朱二狗布置的第一暗卡。

师太一声大喝:“飞狐,你要干什么?”急忙上去,拼命地夺下了她的尖刀,大声地说:“不要胡来啊!”

飞狐手指躺在地上的黄虎啕嚎大哭:“姐姐,你睁开双眼看看,当年是谁害得你家破人亡,被迫削发为尼进了这间庵堂,就是这条豺狼啊!今天就要把他碎尸万段,剁成肉馅,也难消我雪地飞狐心头之恨……。。。

师太浑身一颤,禁不住垂泪长叹:”飞狐,我难道不希望他死吗?自古道:人有头债有主,这个豺狼作恶多端,天理难容,今天终于落到了我们布下的这张网里,朱队长有话在先,尽量争取生擒活捉。”

一席话,说的飞狐猛然醒悟,大声地说:“要是这样,便宜这个豺狼多活几天!姐姐,你小心看着他们,我就赶回去向滹沱河抗日武工队,八里滩抗日小分队报信。”

师太见天色已晚,担心黑她一个人不安全,何况这两个人中了蒙汗药。料定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就陪着黑她一块去报信。约摸到了三更时辰,飞狐和师太带着十几个彪形大汉,风风火火地赶到尼姑庵借着灯光一看,那被蒙汗药麻醉在地的俩个人早不知去向!

其实郭道琴刚要喝这碗水时,却看见了黄虎已倒下,她急忙顺手将那碗朝墙角处一摔,随即倒下,师太和雪地飞狐不由的高兴起来,等她们离开尼姑庵时,郭道琴急忙站起来,将那迷迷糊糊的黄虎往肩上一扛,打开后门迈开大步跑走了。

到了日头快要落山的时候,他们终于走出了那长长的八里滩。黄虎也醒了,郭道琴知道前面还是廉州和正定的分界线,看来危险地段已过,便擦起额头上的汗珠,招呼黄虎走下来歇会儿,是指偏偏在这时候,只听蹭的一声,只见从前面的土坡上跃下一个大汉,正好落在黄虎面前,黄虎哎呀一声,便被那人随手挟在腋下转身就要离开。

郭道琴急忙大喝一声:“朋友!晴天白日的你看不见我在这儿吗?”

那人不慌不忙地将黄虎扔到地上,说:“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钱!”

郭道琴不慌不忙地抱拳说:“我们是过路的老乡,但请好汉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

那人听后,爆发出一声粗犷的笑声,说:“好个过路的老乡,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冷心快手姬大春,没有做不成的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要的买路钱就是黄虎狗日的,今天就算你是关云长,能闯无关,斩六将,可到底还是要走麦城的!”

郭道琴听后问:“你就是冷心快手姬大春?姬大春问:“我手下不杀无名鬼!报上名来?”我师傅就是大侠胡三春。我听我师傅说过,你给他承诺过什么?”姬大春听后愣了一下说:“要是真的你走吧!我无话可说。了”

原来,这姬大春乃是一家武馆的教练,他和大侠胡三春交情不错,后来他投靠了日本人,听说,在滹沱河一个码头上,胡三春为了救八路军通信员,和姬大春打了一次。大侠胡三春打败姬大春,姬大春当时说:有你胡三爷在,我姬大春不甘拜下风,以后在江湖道上碰到你的师兄师弟,和你的徒弟,哪怕是和你关系不错的人,只要说出你的名字我都让三分,行了吧!

姬大春说:“不管你是不是胡大侠的徒弟,我说过只要和胡大侠不错的人我会给面子的,你走吧!将来我碰到胡大侠好有个交代,可话我给你说清楚,我这里放了你,前边的路还很长,这条道上有八路军的抗日武装、有江湖上的人、还有日本人。都在等着这块肥肉下锅呢!”

郭道琴闻听大惊,想不到这条道上还有这么多麻烦,事情到了这地步,进退维谷,他眼下也只能豁出来,闯闯这几道关卡了。



郭道琴和黄虎来到小桥边,小桥一侧有个专供行人入过打尖歇脚的凉亭。此刻,这座凉亭内已聚了几个人。这十几个人中,有个豹头环眼,扫帚眉,一脸络腮胡须,根根像钢针般地竖起来。他就是让那些地主老财闻风丧胆的滹沱河抗日武工队八里滩分队长朱二炮。

这次为了劫持黄虎,朱二炮挖空心思布下了一道又一道关卡,又暗中再三嘱咐,既不能暴露身份武工队的目标,也不能误伤了押送黄虎的滹沱河抗日武工队的女队长郭道琴。想不到这个女队长如此神通广大,竟然化险为夷。消息传来,朱二炮十份震惊!

还没容朱二炮想出应急的法子来,郭道琴来到朱二炮面前,把黄虎朝他近前一推说:“朱队长,我已经把这个恶霸抓来了,你看着办吧?”朱二炮一怔,这才看清楚了站在他面前竟是一个月前的黑夜,孤身赶来报告敌情,通知他们日本人皇协军前来八里滩围剿,要他们火速转移的,滹沱河抗日武工队大队长双枪老太婆郭道琴。

于是朱二炮兴奋地看了郭道琴一眼说:“大姐!原来是你啊!那晚幸亏了你孤身报信,要不啊,咱们八里滩抗日小分队非吃大亏!搞不好,我朱二炮也会见到了阎王爷了。

郭道琴不无揶揄地说:“承蒙褒奖,想不到我双枪老太婆今日进入了你的八里滩,竟会受到你的部下“关照”差点让我钻进了日本人的圈套!”

朱二炮给人揭了短,脸涨的通红,低下头来寻思着自己怎么办?最后把牙一咬说:“郭队长,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只好实话实说了,黄虎作恶多端,不杀怎么对住三里五乡的贫苦乡亲,你说黄虎到底该不该杀?”

话音刚落,旁边的队伍里喊声震天:“杀!杀!杀!”朱二炮阻止了骚乱的部下,转过身来紧紧盯着郭道琴又说:“刚才俄情景,恐怕你已经看到了吧?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若是还要护着黄虎,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冷了我们滹沱河抗日武工队,和八里滩抗日武工小分队的心?”

“兄弟说的话不对!话音刚落,之见从凉亭左侧闪出一个人来。

郭道琴一瞧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藁正获三县县委书记张平顺。郭道琴说:“张大哥,怎么是你啊?”

原来,张平顺和郭道琴是一个村的老乡,他们还是一块加入了共产党,后来,张平顺被调到县委工作,郭道琴就被调到刚刚组建的滹沱河抗日武工队任大队长。后来,张平顺任藁正获三县的县委书记,这才知道了藁城廉州镇大汉奸黄虎已被滹沱河抗日武工大队捕获。于是想出了一个以人易物的主意,他把这个主意和三县的支委们说了后,他们都说行,都表示同意。他又连夜赶到石门找到黄虎的儿子黄海光。通过谈判,黄海光愿意将一批贵重药品和物资秘密运送出石门,倒到赵陵铺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这个押送黄虎的任务很快落到了滹沱河抗日武工队的手里,经过多方慎重的考虑决定让武工队女大队长郭道琴担任,张平顺知道,虽然廉州距离石门只有七十多里路,可要送到赵陵铺,这一路走来有一百多里地。知道这一路走来凶多吉少,和领导班子商量好后,由他自己乔装打扮暗中接应,可想不到郭道琴智勇双全,一路化险为夷,不由得喜出望外,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离着赵陵铺还有一步之遥,偏偏这个时候朱二炮在此等候,张平顺只好露面,解释此事。

朱二炮自然不买这个帐,依然余怒未消,气鼓鼓低吼道:“这个人情我不能卖!当着大伙的面,我粗人还是说一句粗话,就是不放!黄虎欠下我们穷人的血债太多了,死有余辜,今日就是我朱二炮违反纪律,我也要亲自宰了这个恶虎以谢天下!然后,我请求大伙把我五花大绑,押送到滹沱河抗日武工大队总部去请罪!”

郭道琴听后,才要说些什么,张平顺拽了他一下,说:“你先别说。”然后他脸严峻神色,将那双大手朝下一压,就一字一句地说开了:“老乡们,同志们!黄虎罪不可赦,人所皆知。可你们想过没有,如今在太行山的山洞里,还有近百名八路军和我们滹沱河抗日武工队的伤员,性命危在旦夕!你们可曾知道,由于日本人皇协军严密封锁,我们这一带的老百姓吃的穿的都成问题,药品更送不过去,这些伤病员都在死亡线上挣扎。请问,究竟是用我们近百名八路军伤病员的姓名,去换取黄虎一条狗命上算,还是用他去换回我们急需的救急药品和物资和算呢?”

郭道琴大声地说:“是啊,黄虎不杀,天理难容!可是今天,我们还的权衡一下杀与不杀的利弊得失,滹沱河抗日武工大队总部其实早已考虑全面,现在暂时不杀,先放虎归山,要是他日后继续为非作歹,不用诸位代劳,我双枪老太婆第一个先枪毙他这个狗日的!要是说话不算数,就当这块石头一样!”说罢,手起掌落,一块石头被掌拍了个两半。

张平顺见罢,更不愿意拖延时间,拍了拍朱二炮的肩膀,趁人打铁的说:“朱队长,千兵有头,万兵有将,千槌锣鼓一个音,你先表个态吧?”

朱二炮恍如梦中惊醒,呆呆打量了郭道琴半天,终于叹道:“为了大局,我们忍了!”郭道琴顿时眉头舒展,冲着朱二炮说:“还是你是个明白人!”

张平顺一见朱二炮松了口气,说:“我还认为这次押送要走麦城了,想不到竟变成了华容道!”

这时,朱二炮嘴里又蹦出一句:“只是死罪可恕,活罪难饶!”说罢,竟从绑腿中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刷地将黄虎的右耳割了下来,郭队长要拦阻一来不及了。

朱二炮将那血淋淋的耳朵往地上一扔,狠狠地说:“今日便宜了你,但也要给你留下纪念!”

黄虎躺在地上,早已吓得三魂出窍,杀猪般的说:“我要死了!我要死了!”竟昏迷过去了,郭道琴见状急忙掏出刀伤药给黄虎涂在伤口处,包扎好,便和朱二炮挥手告别,和张平顺一道重新押着黄虎上路,直奔赵陵铺而去。

第一章:夜宿姑庵

第二章:抗日烽火

第三章:滹沱飞侠

第四章:单刀赴会

第五章:滚滚黄沙

第六章:凌晨除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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