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那天，小城的街头巷尾飘起了五颜六色的横幅，上面都写着一些感恩母亲，祝福母亲的话。读了，心里顿生一股暖暖的温柔，对娘的那份牵挂，也立即在心头荡漾。

“去给娘买份礼物吧。”老公对我说。

“娘是不会要的。”我压低声音嘀咕着。自从我们买了房子后，娘再也不花我们的一分钱，就是回家买些鱼呀肉呀什么的，她也会不高兴地唠叨半天。

为了我们房子的首付，爹和娘拿出了全部积蓄。现在又为我们每个月的房贷，快60岁的爹竟去外地打工了。娘在家当然也是一刻都不闲着，养猪、养鸡，总是不时地支援我们。

“那就给娘打个电话吧。”老公提议。

“可是，昨天才打过电话的呀，娘说家里挺好的，她身体也好着。再说，客气的话我说不出口。”

“还是打一个吧，随便说些什么都可以，要不，我的心不安。”老公说。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才接通。我知道，此时的娘正在里屋剁猪菜，一定是听到电话铃声后才急急忙忙放下菜刀赶到堂屋里，我能听见娘在电话那边的喘气声。

“娘，是我，吃了吗？”每次打电话给娘，都是这样的开场白。

“是小妹呀，你怎么了？昨天来过电话的呀!”娘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着急。

老公在一旁推了推我，示意我说些好听的。“娘，没事呀……”说些什么呢，该说的话好像昨天都说了。我想了想，接着说：“哦，娘，家里的猪要出栏了吧，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还要个把月呢，小妹，有什么事吗？”娘的声音听起来更着急了。

“娘，没事，真的没事，那我挂了呀!”正欲挂电话，老公又在旁边推了我一下，我只好接着说：“娘，我……我……想你！”声音小得像蚊子叫。还没等娘反应过来，我就慌乱地挂了电话。

不一会，家里的电话响了，老公接的。娘不放心，还是回了电话过来。老公说：“娘，真的没事，您多想了，今天是母亲节，小妹想您，所以给您打电话了。娘，节日快乐!”我说不出口的话从老公嘴里说了出来，却是那么自然，我感激地看了一眼老公。

我心里很失落，这个问候，有些冒失，对娘来说，肯定是个负担。那个晚上，梦里梦外全是娘的影子。

第二天下班回家，娘拎着大包小包在楼梯口等着我们。

那天娘挂掉我们的电话后，马上打了电话给爹，他们商量着把那几头猪提前卖了，给我们送钱来。娘对爹说，“小妹性子随我，嘴紧，不肯轻易说好听的话，她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不会主动问猪出栏的事。”

“娘……”我哽咽着，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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