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老妇人将一碗热腾腾的面端到了老人跟前。

　　“畜生，我白养活你二十几年”。坐在桌旁的老人向儿子的房门方向恨骂了一句。

　　“下雪了”老妇人又嘀咕了一句。面无表情的老妇人像散了架的老机器，缓缓地将目光转向了窗外。

　　“还关着门，畜生，老婆子，吃饭，就让那畜生呆在屋里，饿死他。”

　　老人很重地吃了一口面。

　　“雪下大了，不知道儿子冷不冷。”老妇人也将目光转向了儿子的房间。

　　“冷”老人冷笑道。

　　“他哪是冷啊!人家是有能耐，事事强出头，不怕事惹身，全身上下全是正气，满心的热火”。

　　“雪真的更大了，不知儿子冷不冷”。老妇人开始心疼起来。

　　“死老太婆，乱操什么心啊?”老人又重重地吃了口面。

　　“不吃了，想起这畜生就没胃口”。老人缓缓地放下筷子向床边走去。

　　“我出去走走”。老人裹上大衣就出门了。

　　“老头子，这么冷的天你干嘛呀!”没等老妇人把话说完，老人已经消失在白茫茫的雪霭中。

　　“儿子啊，你咋就不听你爸的话了”。老妇人对着儿子的房门叹息着。

　　老人独自一人站在雪中，任凭乱雪刀一般地割向自己。

　　“雪真大啊!我也该回了”。老人的声音开始嘶哑起来。

　　渐渐地，渐渐地老人又消失在雪中。老人似乎扔了什么东西，刚才老人站立的地方，有一件红皮衣，那可是他给他儿子买的生日礼物啊!

　　今天，今天是他儿子的生日啊!老人昨天特意去给他儿子买的。那老人为什么要扔掉它呢?也许，老人真的生气了，气他的儿子不听话。

　　“事事你强出头，吃亏自己扛”。远处似乎又传来老人的责骂声。

　　起风了，雪地上的红皮衣随风而起，雪地里隐约地映现出一块墓碑来。

　　“不知道儿子冷不冷?”老妇人又嘀咕道。

　　此时，蹲坐在一旁的老人没出声，只是默默地盯着窗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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