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放爱一条生路
我的女友晓雯就是记住这条死理的纯情女孩,她在武汉一家外贸公司任文员翻译。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她喜欢偷偷翻查我的手机信息,并且对可疑号码进行追踪。我习惯于每晚在进入梦乡之前关机,第二天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可贪睡的我每天早晨总是在晓雯的软硬兼施下才肯起床。
一天清晨,我突然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因为今天上午要交的策划书昨晚还没有做好。我习惯性地一摸枕边的手机,发现手机竟是开着的,难道昨晚忘了关机?当我看着一旁的女友晓雯时,一丝慌乱从她脸上一掠而过。嘿嘿,雯雯,吓到了吧,我也能起早床啦!
上午9:00,我刚踏进公司大门,就看见我的业务搭档欣姐迎了上来,劈头盖脸就问:“阿贵,你凌晨六点打什么电话,还打通了不讲话装深沉,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话上班你不说清楚,你这坏小子是不是成心想破坏我的幸福家庭。”欣姐人长得漂亮,说起话来也风风火火。几位上班的同事无意间听到了欣姐这席话,都半信半疑一笑而过,害得我站在大厅中央脸上像被螃蟹夹了一般。这怎么可能呢?我从早上起床到现在还未打过一个电话。我认真地翻开已拨电话给欣姐看。一查,我的手机的确在5:59分拨打过欣姐的电话,真是千古奇冤,有口难辩啊。难道是晓雯?早晨女友脸上那一掠而过的慌乱再次印证了我的猜想……
其实以前也发生过多次类似的尴尬事。最让我抬不起头的是凌晨三点我居然还不停地给女上司发“骚扰”短信。一天早上上班,部门经理乔女士把我叫到办公室,不分青红皂白骂得我狗血淋头,说我凌晨三点还在给她发暧昧无聊的短信。我张大嘴仿佛在听无字天书。她是我的上司,而且至今还是单身贵族,给我几个胆我也不会这样做呀。我真是百口难辩啊。从那以后,许多同事都骂我变态。原来这一切都是晓雯的“杰作”!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逃回出租房。我装着没事儿似的问起晓雯这件事。机灵的晓雯一下子明白了是咋回事,忙解释说早上打开我的手机,想查找一位大学同学的电话,一不当心拨出了一个电话。她故作娇嗔地说:“不就是误拨了一个电话嘛,花得了你几毛钱,你不是这般小气吧。”我于是又列举了几次给我造成严重影响的事件,她也算诚恳,全都认了。我气得咬牙切齿,但一看到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又怎么恨得起来呢。在她不断信誓旦旦的表白中,我只好恩怨情仇一笔勾销。
“查号”风波就这样过去了。晓雯是个聪明的女孩,但愿她能明白自己的行为和所造成的后果。
过了不久,公司派我去西安一个小县城出差一周。听公司到过那里的同事说,我出差的县城经济发展相对滞后,就连宽带网络都没有。回到家,我边收拾衣物边与晓雯发牢骚。“十天半月不上网你都受不了,你该不会患上了网络综合症吧。”晓雯故作惊讶地摸摸我的额头。
没有网络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我出差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将QQ挂在网上。因为我们对外业务联系任务重,业务对象分布在大江南北。为了方便工作,节省费用,我们业务员大都选择网上谈业务,可以长话不必短说。QQ为我们业务人员搭建了信息沟通的平台,所以说业务人员的QQ很重要,上面有自己的全盘业务家底,不小心的话,轻则丢掉几个客户,重则失去自己的饭碗。我们在设置QQ密码时,通常是字母+数字,越复杂越让人放心,有时甚至连自己都记错。
当我一上线,我的一群好友头像就一个劲地蹦着,我心中一喜,莫不是又有大业务!?忙着点击打开一看,我大吃一惊。“你怎么了?说话呀。”“你究竟是不是刘贵先生呀?”“怎么变得如此低俗无聊!?”……面对好友们不客气的质问,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几天不上网,这些老朋友一个个怎么变得莫名其妙了。这些朋友中有好几位都是重量级的大客户,丝毫得罪不起。我一下子忙开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个的先道歉、赔好话,好不容易才平息了这场群起而攻的QQ战火,而我却早已是满头冷汗。现在可以肯定地说,这是一场兵不血刃的战斗。对手采用了极为卑鄙的手段窃取了我的QQ密码,以此获得我的客户资料,并进行了“分裂”活动,嫁祸于我。这究竟是哪位黑了良心的同事呢?我一反常态,没有声张,也没有修改密码。
我玩起了守株待兔的游戏,成天将QQ挂在网上。半个月一晃而过,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几天后我又出差了。一到目的地,我就飞奔到附近的网吧,挂上QQ。中午11:50分,我的QQ突然闪了几下,出现一个对话框:“您的QQ号已在另一台电脑登录,您将马上退出……”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我迅速按照朋友教我的技术手段,没费吹灰之力很快就查出了盗用我的QQ号的电脑IP地址。当我再而三重复念叨这一让我大脑迅速充血的IP地址时,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不正是我租住房的电脑IP吗?又是晓雯!?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拨通了晓雯的电话。“雯雯,求你一件事,能不能马上退出我的QQ?”话筒那端好一阵沉寂,接着传来了一阵阵令人心痛的抽泣声:“阿贵,是我错了,原谅我!我保证下不为例……”听着她那发颤的声音,我的心又一次软了下来,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再原谅一次吧。
QQ事件后,我抽出时间,坐下来与晓雯很坦诚地谈了许多。她一个劲强调说,她太爱我了,她害怕失去我,是爱让她失去了理智的天平,是爱让她动了我的私人密码。我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晓雯对我那日愈升温的爱,但我更多的是深深的隐忧,因为我俩的爱开始窒息。
晓雯总是不放心我这个外表、身材、能力“三出众”的男人。她与我约定,每次她打来的电话响三下必须接听,短信响一分钟内必须回复。不然,那便无法证明我的“清白”。与其说是爱情约定,不如说是一副爱情枷锁。
从那以后,我只要在外面出差,晓雯总是全天候电话“查哨”,全时段短信“查岗”。“骚扰”得我在同事和领导面前几乎是抬不起头。大家都笑我是块“妻管严”的好料子,真是让我苦不堪言。唯一能减轻压力的方法是把铃声调成震动,尽量不让外人知道。到了后来,我只要口袋一震,就会条件反射般地直发抖。同事都笑我患了“手机震动综合症”。
2005年冬,我有幸到甘肃兰州出差,便顺路下车,看望了住在平凉的我的准岳父母,我给他们带去了一份特殊的礼物,一台风湿治疗仪。那是我拿出当月工资中的680元买的,因为我常听晓雯念叨她爸爸的风湿病。准岳父母看到我的这份“孝心”时,脸上顿时乐开了花。临走时我与他们达成协议,我的这份孝心千万别让晓雯知道,等年关一起回家过春节时再给她一个惊喜。
刚在兰州一家宾馆躺下不久,就接到了晓雯从千里之外打来的电话,开口便询问我这个月工资发了没有?我告诉她,出差前发的,3200元一分不少地存进了银行。
“你可别骗我!”晓雯似乎根本不相信我的话。
晚上,当我刚刚蹲在宾馆房间的马桶上时,腰间的手机又响了。
“阿贵,你这个月工资是多少?”“3200元。”我有些不耐烦了。
“不对吧,你肯定没有这么多?”
“3200元,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我这次出差的费用是公司垫支的。”我忍着火气耐着性子解释。
“那可就真的怪了,我今天下午去银行查了你的工资卡,你卡上的总额有万元,减去上个月的存款余额万元,这个月你分明只存了2500元,那还有700元是不是借给别人了,你可别忘记了……”
我晕!银行卡密码怎么又被她盗走了。蹲在马桶上的我几乎是一蹦而起。也不知是急还是气,刚买的新手机在手心一滑,扑通一声掉进了溢满清水的马桶中,呆呆地看着马桶,我的满腔怒火、我的神圣爱情一下子泡在了恶心的马桶中……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心情才平静下来。我心平气和地用座机拨通了晓雯的电话:“雯雯,你把衣柜里那件银灰色的西服找出来,西服上衣口袋里有张单据,你仔细看看。”那张单据是买风湿治疗仪的发票。
“这是我偷偷买风湿治疗仪的发票,花了680元。刚好这次出差兰州,我就顺便将治疗仪捎带给了平凉的爸爸。本想等过春节我俩回家时再给你一个惊喜的……”话筒那边的晓雯早已泣不成声:“阿贵,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最后一次……”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雯雯,你是一个好女孩,我现在心绪真的很乱,求求你好吗,能不能给我俩的爱情放个假,给爱放一条生路?”说完,我就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爱情往往不是死于饥饿,而是死于消化不良。我知道,是我一次次纵容,才使得晓雯一步步把爱逼得透不过气,直至窒息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