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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的姐姐

发布时间:2024-08-10 04:50:20
我们是一家人



我认识她的那一,是她最落魄的时候——她被生意合伙人骗钱,被最好的朋友栽赃,在看守所呆了一个月才得到清白;老公同她离了婚,带走了儿子;她一个人,背井离乡,去了离家千里远的地方。也是那年,我嫁给她最小的弟弟蔡晓宇。

第一次见她,是在我们的婚礼前,兄妹们都在,她也赶了回来,坐了一夜的车,带了大包小包的礼品,笑盈盈地进门,迎接她的却是一屋子的黑脸,全然没有婚礼的喜悦。临近结婚,爸妈同公婆有了不大不小的争执,爸妈执意按照我们的风俗来操办。婆婆觉得娶儿媳,当然要以他们男家为主,于是,大事小事,从嫁妆何时送到以及婚礼那天是先回家还是先去酒店,两家都各持己见。我和蔡晓宇夹在中间从为难到吵架,吵得兵荒马乱。

她回来了,婆婆见到救星般地跟她诉苦,丝毫不顾忌站在屋子里的我。我委屈地咬着牙发狠,只要她说一句过分的话,我和蔡晓宇就真的哪儿来哪儿去。她果然生气了,对着婆婆黑了脸,一字一句地说:“你这样怎么能让人家把女儿嫁得安心?以后、丫头是跟着我们家过的人,是要叫你妈妈的人,是一家人。”婆婆噤了声,我的泪水开始止不住地流,为了她的体贴与大气,也为了她说的“一家人”。   吃过午饭,看到她一个人在走廊里站着吸烟,背影却是另一种孤单。带着刻意的亲近同她说话,她说:“晓宇被我们宠坏了,妈妈脾气又倔,你多包容,以后有事情就打电话给我。”怕她担心,也不想她挂念,我跟她谈起婆婆和蔡晓宇平日里对我的好,她侧过头来安静地听。中午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笑容里有母亲一样的温暖。完了,她揉揉我的头发说:“你是个好姑娘,好姑娘会有好运气,我真高兴我们是一家人。”就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多么喜欢她。

她是这个家里我最后一个见的人,也是我最亲近的人。她回了她的城市后,我们总是隔三差五地联系,有时候是打电话,有时候是上网。每次我总是会说些高兴的事情,比如对婆婆更加依赖与亲近。她接起电话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说“妹妹好”,这三个字,简单而又温暖。她没叫过我的名字,给我的也只有这样一个称呼。每次我生病,她都找偏方配好了托人捎回来,隔一阵子便会寄来大包小包的东西给我,其余的兄妹都说她偏心。



姐一直在这儿



我从来没有想过真的会因为和蔡晓宇的关系而麻烦到她,可是,蜜月最初的浪漫过后,我和蔡晓宇的婚姻痛苦多于欢乐。他猜忌、易怒,我回家晚了或者饭菜不合他的口味,很多微不足道的事情都能让他大动干戈,以至于最后的相处都成了小心翼翼的迁就。  最后一次吵架,蔡晓宇动了手,我整个人被他推在橱柜上,额头的血染得衣服上到处都是。我铁了心租房子,再也不肯回家。蔡晓宇找到我,他用尽了一切方法,摔光了屋里所有的东西,像只发疯的小兽,歇斯底里地收了我的手机,把我关在屋里,不许出门,不让上班。  就这样对峙了一天一夜,从清晨到夜晚再到清晨,我又冷又饿,身子下面都是血,那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怀了孕。这个在我身体里呆了不到两个月还未成形的孩子就这样离开了。我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忍着泪,一动不能动,彻彻底底地体会了心如死灰的感觉。趁蔡晓宇上厕所的间隙,我找到他的手机打电话给她。听到她的声音的那一刻,我像个孩子似的哇哇大哭。四个小时后,她出现在我的房间。刚下飞机的她愤怒地盯着蔡晓宇,直到他乖乖地走开,从头到尾,她没说一句话。

看到我身下的血,她疯了一样找手机打电话找医院,救护车要晚些才能到,她就背着我往外跑,不停地说:“别怕,姐在这儿,姐一直在这儿。”我趴在她的背上,眼泪一滴滴地浸进她的衣服里。在车上,我像个婴儿一样蜷缩在她的怀里,眼泪已经干了,力气也耗尽了,手是冰凉的,脚也是。我的手放在她的腋下,脚被她搁在自己的肚皮上,腊月的天,她的身体是我惟一的温暖。到了大半夜,她都在忙活着,顶着风出去敲饭店的门求人家熬了碗热热的小米粥给我。我没头没尾地向她哭诉,我以为她会劝我跟蔡晓宇和好,她却始终未说一句劝和的话。

四天后,我出院,她要回她的城市。临走时,她拍拍我的头说:“能过,姐希望你过下去;真的不能过,那就好好地往前走。”一个月后,我和蔡晓宇办了离婚手续,开始她还总是隔段时间发信息给我。于我,却常是一种纠结,她总提醒着我那些心碎的过去,于是我极少回信息,和她渐渐地断了联系。



最好的礼物



一年之后,我被单位外派到她的城市。新公司的相关手续迟迟不能批下来,每个部门我都跑遍了,还是免不了老总一天几个电话地责怪。签字主管是个近五十岁的男人,他看人的眼光总是怪怪的,总是有意无意地拍着我的肩膀说:“小同志,确实很难办的。”然后,他便直愣愣地盯着我不再说话。刚开始我还赔着笑,但当他白白胖胖的手指搭在我腰上的时候,我能做的就是扭头就走。

走投无路,能想到的只有她,我存着一丝希望拨通了她的电话。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妹妹好”,我的眼泪在那一刻不争气地掉下来,像见着亲人般的委屈。她安慰道:“有姐昵,没事的。”等她来的那段时间,这个城市的一草一木也暖了起来,红的花,绿的篱笆。

事情是她帮着办妥的,她辗转找到一个朋友的朋友,请了白胖主管吃饭。她那天晚上喝醉了,醉得很失态,在卫生间吐个不停,因为白胖主管不停地说她够朋友,不停地往她的杯子倒酒。她一杯一杯地喝下去,从清醒到酣醉,我却什么都帮不了她。那晚,我扶着喝得烂醉的她回家,她说:丫头,我有四个弟弟,打小我就盼着有个妹,却总不能如愿,好在你来了。”我说:“姐,我多希望我们能一直是一家人。”她说:“这姐是一辈子的,说过的就算数,一辈子的。”那一晚,我睡在她的身边,温暖而又踏实。

我在有她的城市安定下来,连房子都是她帮我找的,与她楼上楼下。我叫她姐,三声,单音,每一次叫都是甜甜的腻,再依赖不过。公司才开始步人正轨,她有时候要了我的钥匙,里里外外地帮我收拾屋子,连内裤都会帮我洗掉。她在,这座城市就有了别样的温暖。

她一直没有再婚,却总是操心我,在看到我和蔡晓宇复合无望之后便总催着我去找男人。她说:“没事谈恋去,别老跟着我一个老太婆乱转悠。”她不知道,这个一点儿也不老的女人可以给我这样多的温暖。

过几天便是新年,城里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喜气。公司里的晚会,要求带家属参加,我执意带她去。我向大家介绍时说:“这是我姐,一辈子的姐姐。”

新年许愿时,我许了一个愿:我希望身边的这个女人天天快乐,希望她把自己幸福地嫁出去。还有几个小时便是新的一年了,我已经想好送给她的礼物。我会附在她的耳边说,姐,我遇到了一个男人,打算恋爱了。这一定是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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