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惊魂(二)
张鹏是跑颖阳至郑州的长途货车司机,此人人高马大一对鼠眼,尖尖嘴,虽然四肢粗壮,但为人贼精,看谁眼睛都咕溜溜转,给人一种不占到便宜不罢休的感觉,人送外号叫张精。以至于叫外号的人多了时间长了倒也忘了他的本名,路上谁见他叫张精,他倒也乐呵答应。
某年秋天张精按照惯例又往郑州陈砦送货,卸完货后,旁边杂货店老板想让张精往水磨湾稍点货,张精一看有利可图,便讨价还价一番,达到满意时,麻利的点了点红票子,还放在鼻尖闻了下,才放入口袋。心想这趟不错,回来顺路还能赚这么多。水磨湾位于登封山区里的一个不起眼小村,那里有号称天险的十八盘,平时普通小车在那里行走都比较危险,但张精不怕,有毛爷爷在啥路都敢走走。这就一路哼着小曲听着戏曲上路了,本来以前一天一趟很轻松下午五六点就可以到家,今天虽然说是顺路但还是绕了很远,预计八点左右就可以安全到家了,这却一走,到十点了还没到水磨湾货店老板家。心里便不免有些丧气,但又想到兜里边的那几张毛爷爷心情不觉又好了起来,使劲踩了下油门准备加速前进。
打了个哈欠正准备驱赶困意,突然听见:“嘭”的一声,车还颠了一下,心想“坏了,撞到什么了?”赶紧刹车下来查看下情况。此时外面已经黑的看不见星星,看不见月亮,拿了手灯扫视了一圈什么也没看见,不免嘀咕了一下,正准备上车,却听见车后一阵哼哼唧唧痛苦的声音,小心的走过去,张精只感觉头皮发麻,要是撞到人那就麻烦了,撞伤了估计几年都白干了,在路边草丛里看见一个人身穿蓝色粗布上衣,头上包了一个红头巾,此时阴风瑟瑟,加上这女人的叫声在寂静的夜下显得格外刺耳。张精战战兢兢的走上前询问到:“妹......妹......妹子,咋......咋样啊,要不要去医院?”那女人看了张精一眼在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霎时张精感觉血液都快凝固了,却也不敢说什么就就那么僵持了一下。只听那女的说“没什么事大哥,我家是水磨湾的,今天进城了,回来晚了,你去哪里呢?”张精心里顿时轻松了下来“我去水磨湾送些货......”“那你稍我一段吧,大哥”“恩......恩......那好吧”应着便去搀扶,当手接触到那女的时,顿时心里纠了一下“怎么这么凉啊?也许是外面天冷的缘故吧”自己安慰道。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也说不上来,只想赶紧把这女人还有车上的货物送到目的地,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再找个美女好好犒劳下自己。
车后,两人一路无语,车就那么的在山林里七拐八拐的穿行,车里的人仿佛被定格了似的,张精一路大气不敢出,正在郁闷时只听那女的说了声“停车吧大哥,我到了。”张精心里顿了下“哦,到了......”便看见路边有家很气派的四合院,门柱上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心里边寻思着这家肯定比较有钱,回过头正准备说话,那女的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了车,这时那家门开了,走出一孩子迎接那女的,张精忽然感觉那孩子好面熟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只见那女的抱起那孩子超张精这边笑了笑,张精下意识的向他们招了招手,那女的领着孩子超车边走来笑着说“大哥,下来到家里坐坐啊”
这时张精忽然想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想叫却怎么也叫不出来,仿佛被人卡到脖子似的,只见那女的,幽幽怨怨的眼神忽然变成了绿色,脸上的皮肤一块一块的开始往下掉,笑声尖的仿佛要把张精的心脏刺破,那小孩趴在他车窗前却不见了头,浑身血色。
终于“啊......”的一声划破了夜空,发动着车一路加速......在过十八盘最后一个大坡时,张精踩刹车却怎么也踩不动,方向盘也不听使唤。那女的不知什么时候又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张精只听见耳边传来犀利的嘶哑声,“大哥你跑什么啊,到家了也不下来坐坐?”说着便把那张没有皮的脸贴向张精,张精再也受不了这压力,晕了过去,只见那货车像脱缰的野马似的一头栽倒山沟里面了,接着便听见轰轰隆隆声。这时却看见货车跌落的路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家三口。只听那男的慢慢的说“孩子别着急,再差一个咱们就可以投胎了嘿嘿嘿......”那声音让人听见就感觉撕心裂肺,又仔细一看说话的那男的正是货店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