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舒静

　　我们的知识储备永远是不完备的，无法知道一个地方或者一个时候，是不是就是时间和空间的全部。正如《庄子·秋水》里“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 说的井蛙夏虫，我们每个人所见所感不过是井口大小的天空和四季之一的夏天，所不同的只是井口直径的大小和那年夏天的长短而已。生命的脆弱是我们必须接受的，但并不是我们的过错，我们可以倾尽全力和命运打个商量，尽可能把时间和空间的尺度拉得长一点。因此，我们天生需要旅行，用行动弥补知识的不足，用足迹去丈量大地四野无序的天下。纵然不可能语冰，夏虫也可以逐渐冰凉的秋风中，想象一下冰天雪地的纯洁寒冷。旅行的本质是学习，而学习是我们的本能，终生不止，它让我知道在我存在的这个世界上，人类的思想和行为，大自然盛大的恩典和严酷的惩罚。

　　是什么诱惑我们放弃家里的安宁和舒适，在某一个清晨或夜晚，毅然出发，到遥远的他乡去了呢？很多时候是为了谋生，为了无法推卸的责任，但是随着温饱的解决，更多时候是为了学习。长久蜗居一处易使我们视野闭塞心胸狭隘，慢慢生出一份焦灼，迫不及待想到外面走走，看看火车飞机奔驰的速度，风景莫测的变换，措手不及的境遇，千姿百态的路人。旅行中的这一切，完全超出了我们已知的范畴，以一种陌生和挑战的姿态，唤起我们探索的本能，敦促我们警醒，为我们被琐碎小事消磨的生命重新注入活力，点燃生命的热情。我们年轻的灵魂，必然不肯因艰难险阻，而放弃在旅行中不倦地高歌光彩璀璨的青春，正如时冬兵的诗所说，青春是夜无法包围的诗，是花无法簇拥的舞，是火山喷发的热情，是行云流水的缠绕。

　　知行天下协会的口号“知识，行动，赢天下”无处不在，召唤我们永不停歇，时刻准备着，时刻在路上。鹭萌芽，这个随着半年来的日夜相伴魂牵梦萦而深深烙印心底的名字，浸染了我们的欢喜和悲伤，拼搏和退缩，坚定和犹疑，让我们在一次次的自我批评自我否定中挣扎，又让我们在自我反省自我鞭策中修身。十次全体会议，十二次环校跑（欢笑跑），志愿者招募，南普陀募捐，毕业生废旧品义卖，环岛路拉练，火山地质公园露营，出征仪式，队友们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大家认真地一笔一划写着，把路线引向最终的目的地，内蒙古呼伦贝尔市额尔古纳市三河回族乡苏沁牧场小学，上课下乡，和小朋友们共同织就梦想。

　　一、似水流年

　　十次全体会议：2月24日第一次全体会议，我们初次相见，带着点不确定和好奇，观看幻灯片和视频的介绍，填写报名表，和鹭萌芽结缘。当时的匆匆一聚并不曾想到，这些同学竟会成为未来半年亲密无间彼此依靠的伙伴，扶持着走过五味杂陈的日子。每次全体会议，首先，我们都对过去一段时间的工作按外联宣传组织三个部门的顺序作总结，每个人都站起来告诉大家自己做过什么；然后，队长列出下一阶段我们该做什么，任务由分配和认领相结合；然后，全体公投，投票选出你心里觉得最应该去内蒙古的人，结果当场公布；最后，大家自愿上台发言，表达自己的想法。公投很有争议，但也有意思，你自己做没做事自己清楚大家也都看得到，一切用事实说话。

　　十二次环校跑（欢笑跑）:所谓环校跑，其实是每次逐渐递增，最后一次才是真正的环校跑。但是路程长短不重要，如果是为了锻炼身体，那每天跑更好，之所以定期集合让大家一起环校，是为了让大家在跑步中懂得相互扶持的重要吧。我知道自己体能不好，所以每次都跟在举队旗的人身后，紧紧跟随，无论多么难受都不曾落后，因为我知道，一旦松懈，我就没有毅力跟上了，最终会掉到倒数，所以每次咬牙坚持跟随决不后退。

　　志愿者招募：社外志愿者招募前期的疯狂宣传轰炸了整个学校，宣讲会那天，小报告厅爆满，不但座无虚席，连过道上，前排空地，后排空地，都坐满了人，门口还站了好多人。作为主持人我早早换好裙子捧着稿子静静等待，尽量消弭昨晚小风波的影响。原来安排是我和另一位男生一起主持，可是他不知是不负责任不曾熟悉幻灯片还是太过紧张词不达意，在昨晚彩排时完全无法主持，只好临时撤换掉他，双人对话也改成单人独白，如此大的改动让今天的宣讲会如钢丝走人般玄之又玄。所幸一切安好，宣讲会介绍了去年爱洒湘江活动，知行天下协会，今年鹭萌芽活动，并进行答疑，顺利地结束了，我也舒了一口气把吊着的心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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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普陀募捐：因为天气和场地的原因募捐改期，我恰好返家，因而错过了这次为外联收入贡献巨大的活动，实在是可惜。

　　毕业生废旧品义卖：义卖活动的工程极其庞大，从扫楼组，设点组，到义卖组，每一组的工作都复杂而琐碎，很能消磨人的耐心。经过一次次的讨论或者说是争执，我们细细地拟定了从全校同学的宿舍可以收集的物品清单，设计出了两三种扫楼方式备选以防计划不周全导致失败无法扫到物品或物资无法保存，批了帐篷等物资和场地并去多个地方踩点确保义卖的可行性，还找到旧衣店旧书店进行最后的尾货处理。可惜策划都是骗人的，事情发展永远不会按照计划来，扫楼的物资种类和数量出乎意料，义卖时的暴雨更是毁灭性的打击。义卖活动草草收尾给了我们一个教训。

　　环岛路拉练：这是一次我自己策划的活动，感触颇深，然而准备的细节不必多说，唯有探路踩点的一个小插曲略值得一提。我们探路时沿路拍下标志性建筑以便记忆，不小心拍到一禁止拍照的军事基地，被“请”进去审问半天，我们又是身份证又是学生证百般解释才得“清白”，放我们出来，可谓虚惊一场。拉练当天傍晚，我们从厦门轮渡出发，到达厦大本部，穿过芙蓉隧道，沿着环岛路，第二天清晨到达目的地国际会展中心。一路上且行且歌，三三两两说着话，当真是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肆意挥洒青春的美好。我们一直在行走，行走。

　　火山地质公园露营：此时实地队员名单基本确定，大家更加有了一家人的感觉，举家露营，感觉很特别。几个女生早上去南区菜市场买菜，洗洗切切，准备好原料，有种很贤惠的感觉呢。我们到达公园后兴奋地到处乱跑乱拍，天擦黑才安分下来生火烧烤，僧多粥少，你争我抢，倒也其乐融融，先吃完的坐在草地上看星星，唱歌聊天。夜晚，有的在帐篷睡觉，有的在海边聊天，黎明时分，大家都集中东边看日出，阴天的霞光亦是美丽璀璨。

　　出征仪式：早晨我们在校门口集合，整齐的帽子队服工作牌，整齐右手拖行李整齐排队前行，队旗竖起飘扬的瞬间，心中感慨万千，如今，我们终于即将出发去内蒙古了！脚步轻盈而坚定，笑容灿烂而深沉，对着摄像机，不由自主地喊出，鹭萌芽我爱你。我们到达厦门总工会旧址，在罗扬才烈士塑像前，庄严宣誓：“在我即将奔赴内蒙古自治区额尔古纳市苏沁牧场之际，额俯罗扬才烈士纪念馆，谨庄严宣誓：我志愿参加XX年度暑期社会实践，草原行·厦门大学路萌芽志愿者队爱心志愿者行动，代表鹭岛三百六十一万社会爱心人士，代表厦门大学五万三千名在校大学生，秉承自强不息，止于至善的校训，发扬校主嘉庚精神，与牧区同胞同甘共苦，为牧区祖国的明天奉献自己微薄的力量，为牧区人民的生命健康托起一片晴空。”

　　二、行走在路上

　　厦门→沈阳：奔波一天后已是疲乏不堪，在高崎机场候机时，我们找了块空地堆放行李，轮流吃饭。整个支教进行时，各种吃行动比如吃饭，医疗队都是垫后的，冲锋在前享乐在后，我们自豪地自称强大的医疗队。漫长的等候时光，大家扎堆儿，有的聊天有的学吹笛子，而我则找个小角落坐靠着，香甜地睡过去了，飞机上的四小时我也非常愉快地睡过去了。

　　沈阳→海拉尔：我们在沈阳采购物资后就踏上了开往内蒙古的火车，生平第一次乘坐火车，不曾预料到十几个小时的硬座另大家苦不堪言。刚开始尚精力充沛，兴奋地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一时兴起自制道具玩桌游“杀人游戏”。后来随着天色渐晚都倦了，安分地在自己座位上休息。晚上除了几个轮流守夜的，其余的人各种各样的睡姿表情，见者无不忍俊不禁，肆意窃笑许久还掏出手机相机拍照留念。带上火车的零食和泡面火速告罄，后半段时间大家都饥肠辘辘，偶有食物发掘出来都是多人分食之。半夜时分，硬座的强大威力逐渐显露，无论什么姿势都坐立难安，只能竭力忍住，好不容易盼到了抵达的广播响起才宣告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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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拉尔→额尔古纳：首次踏上内蒙古的土地，蓝天白云的纯净和干燥寒冷的空气都在告诉我们这一事实，激动之情无以言表。汽车从海拉尔出发，沿路开始出现我们曾想象过无数次的草原，草地田地交错，牛羊马纷至沓来目不暇接，如此美丽的景象只在电脑桌面的风景图片里见过，我们睁大了双眼贪婪地捕捉各种有意思的细节不忍错过。

　　额尔古纳→苏沁牧场：在额尔古纳或称拉布大林市，我们略作停留，趁此机会去接到街道上遛遛，细细观察这里充满异域风情的五彩建筑，感受一下这里的与众不同。我们买了名字发音类似“姑娘儿”的一种小果子，买了柬埔寨烧烤摊的烤翅烤鸡腿，买了内蒙古特有的甜筒冰淇淋，在装饰独特的美丽客车站吃得不亦乐乎。

　　苏沁小学：抵达苏沁时的心情很是忐忑不安，普通队员对未来十几天所处的环境其实是一无所知的，校长是个和蔼的俄罗斯族中年男子，接到我们后微笑地和每个人依次握手并引领我们进校。苏沁小学是很标准很完备的现代化学校，教学楼宿舍楼食堂操场国旗台等应有尽有，多媒体教室美术室音乐室微机室等一应俱全，较内地发达地区的模范小学毫不逊色。我们住在学生宿舍里，吃饭在学生食堂，洗澡是每两日到校外澡堂一次，作息是每日六点半起床二十四点睡觉十二点到十四点午休，衣服集体统一三套轮换每日一套，出行携带志愿者帽和工作牌。

　　三、灵魂只能独行

　　医疗队：支教，普法，卫生医疗，三队队员，各自所属，各尽其责。作为医疗队成员，我很喜欢我们强大的团队，尤其是队员们多才多艺个性鲜明，每个人在教学或是文娱方面都可独当一面。跟其他两队不同，我们出现正式场合或者下乡调研都身穿具有代表性意义的医士服，笔直的白大褂使人不由自主带上些许圣洁气息，时刻提醒自己身上背负的责任。我们日常基础调研，一是为每个人量血压采集血压数据，二是询问每个人的病史和药物史，三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量为每个人提供意见和帮助。

　　苏沁屯：这是我们的大本营，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世内桃源苏沁，风景如画自不必说，每个人都友好而热情地为我们展示并介绍他们所知道的，基本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举手投足之间满满洋溢着苏沁人民彼此爱护的温暖。这里不需要法律，即使彼此有矛盾，也是相互协商就可以很完美地解决，有些东西，他们看得并不是那么重。大部分人家都农牧业兼营，农业主要是大麦小麦油菜，牧业主要是三河牛，家里一般有菜园，吃自家种的菜，有的还在家里种了各种漂亮的花卉。行走在村落里的土路上，放眼望去，蓝色的天空，绿色的蔬菜，黄色的向日葵，红色的彩钢房，棕色的木屋，自然与人的和谐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仿佛身处童话世界。

　　红旗屯：这是期望最大的地方，也是失望最大的地方。这是在学校教学多天后第一次离开苏沁下乡调研，资料显示红旗是此地区最富有的屯，因此满心期待，可是到了之后发现，较之苏沁地更广人更稀，心理落差很大，而且大部分人家养了很凶悍的狗，远远地就会狂吠，走近了则狰狞地竭力想挣脱绳索扑过来，出行必执“打狗棒”以备不时之需。调研结束后我们爬上一座被打完草只剩草根的小山坡，越往上走风越大，直吹得我们摇摇欲坠，爬到视野较好处，俯瞰整个红旗屯，一望无际的草原，黄绿，嫩绿，浅绿，碧绿，深绿，墨绿，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看眼见这么多层次的绿色，点缀其间的炊烟人家，好像上天挥手将其洒落凡间。

　　机耕屯：距离苏沁最近的机耕屯我们步行几小时前往，走在草原中间的公路上，浸淫在大自然美丽的景色中呼吸着新鲜空气，一直以一定速度在这静谧的环境中默默地行走，各自沉思。据说古老的印第安人有个习惯，当他们的身体移动太快的时候，会停下脚步，安营扎寨，三天一停或七天一停，耐心等待自己的灵魂前来会合，在行走中，身体和灵魂是不同步的。无论去往何处，每次出发，我们可记得带上自己的灵魂？沉默行走，是打开灵魂的钥匙，我们常常在路上，看着风景变换，记忆如同幽灵复活，想起湮灭许久的往事，忆起许多故人的音容笑貌。灵魂只能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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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寓乐于教

　　开学典礼：第一次和孩子们见面，心中忐忑，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有能力可以带给大家知识的同时，用有趣的方式吸引大家认真专注于自己的课堂，未知的一切总是让人不安。开学典礼是给孩子们的见面礼，第一印象很重要，默默躲在小角落把预先写好的主持词念了一遍又一遍，环节熟悉了一次又一次，生怕出错。队员自我介绍环节，也算是变相介绍师资力量的环节，每一个人按顺序依次走上台介绍自己的姓名专业籍贯特长，有才艺的就即兴表演一小段，有啦啦操，山歌，口技，口琴，踢毽子，方言歌等等，台上精彩纷呈，台下掌声不断。这相当于给大家一个定心丸，未来的日子，不会乏味。我们合唱队歌《有梦飞翔》，年轻清亮的歌声飘扬在宽广的操场上空，这是属于我们志愿者队的信念，也是我们即将带给孩子们的精神。

　　一班（幼儿园至一年级）：这是个最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年纪，孩子们甜美的笑颜，稚嫩的身躯，细绵的声音，极其具有杀伤力，直直地击中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让人不由自主用最温柔的方式轻声细语哄他们开心，而他们也是很好哄的，几句话就可以破涕为笑，咯咯咯咯地笑闹着。因为略通唱歌跳舞，性格也活泼外向，我大部分被安排在一班上课，没上课时也是一班助教，深谙一班小朋友的脾性，懂得怎么控制课堂气氛。这个班级一节课的时间，不需要教太多的知识，一点点内容就完全够了，主要是用什么方式让他们积极地参与你安排的活动，我一般会把唱歌，跳舞，交流，动手操作等元素融合在一起，使课堂尽量生动活泼，也会用小朋友们最喜欢的元素来诱惑大家先乖乖配合我，把较为有用却枯燥的内容学会，再遵守承诺一起分享喜欢的元素来奖励大家。唱歌跳舞所选的素材也有学问，要考虑到小朋友们的接受能力，也要考虑到内容的感染力，这就要求老师的应变能力要强，课堂上随时修改自己的教学内容以符合需要，最大程度地带动大家，提高参与度。小朋友们即使没有多动症也是普遍坐不住的，吵闹着不肯安静，所以我们教会小朋友们几句口号，形成有趣的小默契，把口号用来作为请大家安静下来的命令。其中一句是“天黑黑，静悄悄。”，我们放慢了速度拖长了音一个字一个字地用覆盖全班的音量大声喊：“天~黑~黑~~”，小朋友们全部都会接着一起喊：“静~悄~悄~~”，喊完的瞬间开始，全班没有一丝声音，这时上课的老师就把握住机会抓紧时间赶紧讲重点，不然过不了几分钟小朋友们就会逐渐又开始闹腾了。最重要的一点，小朋友们可是不会按部就班地事事听从我们的哦，也不会按照我们的思路和逻辑来，他们小小的脑瓜子里装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说出的话经常让我们膛目结舌应接不暇，绞尽脑汁搜罗出能让他们满意的“合情合理”的答案，这个“情理”的标准掌握在小朋友们自己的手里。他们说你对你就对，他们说你错你就错，别妄想用大人那一套来跟他们讲道理，完全说不通，再说了，你跟小孩子讲什么道理呢，他们听不懂也不想听，你必须用他们逻辑来处理问题。

　　二班（二年级至四年级）：这是个比较和谐的过渡性班级，既没有一班的顽皮好动，也没有三班的复杂叛逆，世界那么大，许多未知的事物呈现在他们面前，于是他们乖巧安静地睁着明亮的眼睛专注而憧憬地望着你，带着点羞涩腼腆忐忑，很好奇却又怯怯地靠近新奇的事物。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没有安排我在二班上课，我只是偶尔在没有课时的时候，偷偷地潜入二班观察孩子们上课，默默凝视他们可爱的小脸蛋。有一天下午，二班一个胖乎乎的憨厚女孩子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一边，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到其中的一页拿给我，自己却转身跑了。我看到上面夹杂着许多拼音的稚嫩笔迹写道：“现在看我日记的这个老师是我最喜欢的老师，我很喜欢她，我愿意认真学习，只要是她教的，我都愿意学，只要是她说的，我都很去做。老师，我很喜欢你，你喜欢我吗？”我看完后，找到那个女孩子，什么也没说，给了她一个拥抱。另外，二班最难得的一点就是坚持每天一小时的课业辅导，这是其他三个班都或早或晚放弃的，坚持是极为珍贵的品质，相信他们在未来的道路上，会比其他人更加坚韧不拔，更有勇敢和毅力抵御风雨的侵袭。但是老师们需要注意，小朋友们写作业时遇到不会的问题，惰性会使他们不愿意思考，习惯性想依赖我们直接给出最后答案，可是我们恰好不能这么做，我们不仅得记得自己的责任，也要记得自己的出发点是什么，我们主要是解决他们此刻出现的问题，还是帮助他们学会如何解决问题，孰轻孰重不得而知，应该尽量引导小朋友们独立思考善于探索多角度考虑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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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班（五年级至六年级）：传说中最难hold住的班级，在我还没给这个班级上课无缘一睹其“风采”时，早已耳闻其他老师所达成的共识，每个第一次要去上课的老师都被善意提醒或警告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们早已对世界有了初步的认识并作出自己的判断，开始逐步即将形成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但是，他们以为自己所知道的仅有的那些事物，就是世界的全部，并固执地相信这一点，尚且还不懂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而且，孩子们在对自身能力的认识过程中，发现了生命的奇妙和思想的浩瀚，会过度肯定自己，迅速膨胀的自我意识会使其在潜意识中试图蒙蔽自己的眼睛，不肯轻易放低自己的姿态承认其他人的优秀，更别提谦虚得收敛自己的锋芒去迁就别人了。聪明伶俐的孩子们领悟力很强，所以每节课都要准备好内容规划规划好时间选择好方式。我们作为老师，要对得起讲台下几十个人每人花四xx分钟来听你讲课，第一，要根据孩子们的知识水平和接受能力设计好教案内容，应该上什么上多少，心里要有数，太少了撑不起一节课的重量，太多了讲不完虎头蛇尾留下败笔，而且课上得没意思孩子们根本不买你的帐；第二，要注意控制时间，哪部分内容讲几分钟要安排好，上课时把握好节奏和进度，松弛有度，掌控整个课堂；第三，要选择最合适的上课形式，而且形式要丰富多样，不同内容选择不同的上课形式，可以分小组合作，可以知识竞答，可以举办比赛，等等。

　　四班（初中至高一年级）：作为四班班主任，我却从未给四班上过课，刻意或是巧合，已经不重要。初次相见，是开学典礼后的主题班会，偌大的教室稀稀落落地坐了十多个人，与我们差不多的身材和相貌清楚地表达出他们已经从小孩子成长为了年轻的少男少女，这意味着四班不同于一二三班，需要特别对待，采取与众不同的课程安排和教学方法。我和副班主任你一言我一语试图为大家详尽介绍鹭萌芽团队，而后请同学们自我介绍，要求每一个人在简短的话之后都要表演一个小节目，什么都不会的稍后会进行惩罚，而青春期的少年普遍害羞抹不开面子，许多人都被我们请到讲台上，一起做一个“屁股写字”的小游戏作为惩罚。少年们站成一排，我站在他们前面，副班任执粉笔在黑板上写字，他每写一个笔画，我们都用屁股尽可能形象地把那个笔画写出来，直到完成这个字的书写，过程中，少年们扭扭捏捏笑作一团，台下也是起哄声笑声此起彼伏，于是，这个小惩罚就在一片欢乐中完成了。班主任是最早了解班级情况的人，刚开始时其他老师自然对四班一无所知，所以最初几天，我基本整天待在班级里掌控大局，是每节课老师的义务助教，协助他们上好我们班的课。我们班上课气氛最好的课一般都是采取交流方式的课，老师先起引导作用，带动同学们表达出自己对于某个知识或现象的看法，然后给予一定的纠正作用，这种情况时，师生的界限不那么明显，同学们会在比较放松的环境中敞开自己的心门畅所欲言，而参与度提高也使大家更容易集中注意力接受教学内容，不至于感到枯燥无味索然无趣。

　　文艺汇演：在苏沁的最后一天早上，我们举办文艺汇演，展示这十多天的教学成果，给苏沁人民，也是给我们自己一个交代。我们和孩子们使出了浑身解数，才艺尽出，排练了二十个左右的节目，有手语表演，独唱，合唱，舞蹈啦啦操，笛子合奏，口技，话剧表演，方言歌曲串烧，有奖知识问答等等，期间还穿插着优秀班集体，优秀个人，优秀才艺等等的颁奖仪式，交错有致，松弛有度，异彩纷呈。然而，无论多么精彩的表演，也无法令我们淡忘即将分别的现实，三班同学合唱《我的好兄弟》，唱得声嘶力竭泪流满面，有的甚至哽咽得无法发声，我们老师们默默地看着，心中一阵阵的酸楚，泪水濡湿了眼眶，悄无声息地掉落，台下其他班级的同学们也是止不住地哭红了眼睛，全场除了歌声和哭声外一片寂静，一滴滴的泪水，沉重地打在我们心上。孩子们曾经的欢喜和悲伤，安静和喧嚣，一幕幕从眼前滑过，我们深深地看着孩子们，一眼，一眼，再一眼，让我们再多看一眼，好牢牢记住孩子们纯真的面容，毕竟内蒙古可能此生再也不会来了，一别便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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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再见，苏沁！

　　结束文艺汇演，苏沁小学校长在学校食堂请志愿者队全队吃饭，苏沁牧场黑土地上丰盛的美味菜肴，也是最后一次品尝了，这些日子里，感谢苏沁校长和老师们对我们的帮助和照顾，感谢苏沁人民对我们的信任，感谢一切值得珍惜的人和事。随后，我们收拾好行李，步行前往车站，孩子们家长们跟随我们一路直到上车，直到最后的离别时刻。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而许多之前强忍住不哭的人也终于崩溃，任泪水流淌。该是说再见的时候了，彼此天涯，各自珍重，珍重。再见，苏沁！

　　内蒙古支教活动落下帷幕，但我们和鹭萌芽的缘分仍会继续，不必多言，明年相约云南，不见不散。